第24章 二哥（2/2）

平日住的这间房，就一扇窄窗，夏日午后密不透风，闷闷的房间热气一蒸腾，脑袋沉沉的只想睡。

干脆就睡会儿吧，浆糊样的脑袋，这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睡，梦的纷乱，刚撵走君慕逸，秦凡儿就听见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凡儿，你过的很苦，很不开心，对不对？”

是娘亲入梦来。

秦凡儿高兴地奔过去，可能看见娘，却怎么也够不到她的手，试了几次，都是近在咫尺却隔天涯。

“凡儿，听娘一句，若为度日，忍得一时，小人暗谋，无须再忍，但你要谨记，巧计对黑心，千万要记住，娘不让你再这么苦。”

楚红菱眼噙着泪，望着女儿，千叮万嘱，终是不甘愿的，化为烟尘离开。

“娘亲！”

见娘的身影渐渐消失，秦凡儿急了，猛地往前一扑……

“扑通”

她没留住娘亲，却跌下床来，膝盖磕得生疼，脑门的包还在，痛上加痛。

“小人暗谋，无须再忍，巧计对黑心。”

娘亲的话在口中反复咀嚼着，突然间，似黑雾中透出一道微光，将脑袋里百转千回的思绪，从纠结处一下子劈开，跟快刀斩乱麻似的，瞬间清醒。

秦凡儿不顾膝盖上的痛，急匆匆站起来，寻了大半个后园子，寻见树下打盹的若若。

“若若，醒醒，咱们该准备晚膳了。”

手掌轻拍过若若的脸，将人拍得灵醒过来。

这天晚膳，秦凡儿还和晌午一样，各房各院的都备了不一样的，还特意给秦绍辉准备了一碗香菇鸡丝面亲自送去。

食盒打开时，秦绍辉眼眸闪着晶亮。

“凡儿，没想到你还记得，二哥爱吃这个。”

秦凡儿笑笑：“送行饺子接风面，鹤城和秦家，都有这个讲究，凡儿是看后厨刚好有炖好的白煮鸡，香菇也鲜嫩嫩的，就想着二哥今天刚回来，怎么的，也得吃碗面。”

“哦，有心了。”

秦绍辉眼中的晶亮不见了，原来隔阂始终在，秦凡儿看似关切，实则一颗心，仍是疏离着的。

走出秦绍辉的院子，秦凡儿步子有些沉，她刚才说谎了，幼时那一幕，十年间在脑中反复出现过。

爱吃面的秦绍辉，曾端着这么一碗香菇鸡丝面，悄悄溜进秦凡儿罚跪的祠堂，用筷子夹起碗里所有的鸡丝，一口一口喂进秦凡儿嘴里。

“不吃东西哪行，爹打了你，更要吃点儿好的补补，二哥这碗面，都是你的。”

那时，秦绍辉已经十三岁，秦凡儿不过才四岁。

二哥对她，一直都是很好的，即便是祖母不疼，爹爹打骂，二姨娘天天气的跳脚，二哥也总是设法，给她和娘亲力所能及的帮助。

她们住着的小院子，除了二哥，其他人都不愿意来，房檐漏瓦，也是二哥帮忙修的。

这些往事，秦凡儿从来都不曾忘记，只是……

秦绍辉与她，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却是秦千玉和秦千筠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眼下的境况，让秦凡儿只能将所有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