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疑心暗鬼（1/2）

秦凡儿仔细地将每一颗好杏子挑拣出来，黄澄澄绵软的杏子，轻轻放在绢帕上，偶尔捏起一颗，果子的甜香漾在鼻翼，就忍不住了，轻擦一下上面的灰，放入口中，让味蕾享受记忆最丰厚的馈赠。

“甜吗？凡儿姐。”

若若看她吃的香甜，悄悄吞了下口水，秦凡儿急忙捏起一颗送过去，瞧着若若边嚼边露出惊喜，心里也顺畅不少。

一旁胆战心惊的那些人，可没这个闲情逸致，“楚红菱”三个字，扎在两房夫人的脑子里，比大树土里的根脉还要深。

“大姐，还，还砍吗？”

二夫人怂了，越没动静，她越害怕，毕竟当年在背后没少推波助澜，间接导致秦文光看楚红菱越看越生厌。

她一只手始终拽着大夫人的衣袖，怯怯地往其身后躲藏，探头探脑的，惹得大夫人心里焦躁，面上不耐，“噌”一下甩开，斥她没半点儿秦府夫人的担当。

“当然要砍，难道由着一棵老杏树坏了秦家数十年的风水，远的不说，绍辉这次走镖走的远，押的东西又贵重，可不能有半点儿闪失。”

这是专往二夫人心窝子戳，一句话让其变了脸色，天大地大，都抵不过秦绍辉这个唯一的儿子。

“愣着干吗，继续砍，光天白日的，难道还怕鬼吓人。”

二夫人果然经不住吓，兀自出头，壮起胆子走过去，一脚踹得家丁狗啃泥。

“斧子拿上，今儿个砍不倒这棵树，明儿个我就让老爷砍了你。”

二夫人一贯骄横，这是府里下人的共识，在老爷耳边一吹风，责罚总少不了。

家丁挣扎着从杏子堆里爬起来，唯唯诺诺地应着，硬着头皮拿起斧子……

“你敢！”

秦凡儿顾不上捡杏子了，这次干脆利落，抬脚过去，直中要害，疼得家丁“嗷”一声惨叫，斧子脱手掉落，捂着裤裆满地打滚。

二夫人气极，泼妇般骂开了。

“你这死丫头，反了天了，今儿个我还就不信这个邪，定要将树带你，一块儿连根拔……拔……啊，脑袋，脑袋，我的脑袋疼。”

还没骂完呢，倒指着脑袋“哎呦哎呦”叫唤开了，察觉不对的大夫人赶紧走过来，拉着人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二夫人脑门上一个包，正在眉心，红肿吓人。

“怎么回事，像是被石块砸的。”

大夫人这么一问，委屈巴拉的二夫人开始嚎哭，慌乱地抓着大夫人，使劲儿往院门处拽，边拽边嚷嚷着：“我不敢了，这是她一口怨气散不去，大白天的都敢来找茬啊，不砍了不砍了，我回去宁愿给菩萨早晚上香，求她护着绍辉平安，也不再来这晦气的院子了。”

她哭得简直惊天地泣鬼神，堂堂夫人之尊，涕泪横流，眼角妆花，钗发散乱，毫无形象可言。

大夫人看见秦凡儿愤愤的那张脸，自觉这个面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儿失了，虽然她也怕，可还是强自镇定，指着秦凡儿怒斥道：“是不是你这丫头搞得鬼，专门吓唬你二娘的。”

秦凡儿冷笑着摇摇头，两只手晃晃，示意大夫人看仔细了。

“大娘，我捏着熟透的杏子，哪儿有第三只手去捡石块儿。”

大夫人瞧得真切，可不是嘛，这丫头一门心思在杏子上，即使脚踹家丁，也没舍得丢掉。

这下，当家主母也失了镇静，四处警觉地看了片刻，越看，越觉得凉气嗖嗖嗖的，顺着脊梁骨直往上冒。

院子东边的旧屋，顺风晃着木门吱呀作响。

院子西边的水井，没人去动，好像吊桶正在水里哗啦上下。

最邪性的，是眼前这棵杏树，本来阳光正好，茂密枝杈衬着黄澄澄的杏子挺繁盛，这会儿再细瞧，像极了张牙舞爪的树精，下一瞬就要吃人。

大夫人强稳住已经开始摇晃的身子，猛推二夫人一把：“别嚎了，走，凡事，有老爷做主。”

两人其实都脚软，什么嫌隙都不计较了，相互扶着出了院子。

捂着裤裆的家丁站不起来，连滚带爬的，沾了一身的杏子泥和尘土离开。

小院寂静下来，只有秦凡儿急促的呼吸声和树梢刷刷的风响。

若若缩缩脖子，小心翼翼地走到秦凡儿身旁。

“凡儿姐，是不是三夫人，真的回来了？”

秦凡儿整个人松了劲儿，手无力地垂下，杏子咕噜噜滚落到地上，若若急忙弯腰捡起，放回绢帕上。

“若若，如果真是我娘回来了，你会怕吗？”

秦凡儿问得直截了当。

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