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毒药汤（1/2）

君慕琛想起幼时的君慕逸，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三天两头要紧急传召一回太医，最严重的一次，直接两眼一翻，差点儿归天，父皇和母后吓得魂儿都要没了，还是太医院首几根银针给救了回来。

打那次之后，君慕逸的身体状况，就成了宫里的头等大事，尤其是老太后，偏疼这个孙儿，恨不得将全天下的名医和名贵药材全都搜罗来，给君慕逸调理身子用，药浴的药粉，是几年前太医院配制好的。

当时的太医院首年岁已高，告老还乡之前，翻遍了医书典籍，才得了药方，并依着节气变化，拟了不同的方子，千叮万嘱，让君慕逸坚持泡着药浴，便可少些服药扎针之苦，老太后深信不疑，亲自盯紧了这件事，到时辰就让宫里往硕王府送去药粉，风雨无阻。

“亓浚，秦小姐的原话，你再与我说一遍。”

君慕琛不敢再往深处想，毕竟秦凡儿的医术本领，旁人都未得见。

他眼下有两重忧虑，其一，若秦凡儿所说为真，那牵扯的人就太多了，宫里必定掀起轩然大波，老太后那里，首先就不知该如何面对。其二，若秦凡儿是信口胡诌，或是有着别的目的，君慕逸冒然将人留在府中，还日日药膳服侍，岂不是引狼入室。

遇事时，君慕琛一向比君慕逸冷静些。

亓浚一字不差，将秦凡儿的话重复了一遍。

“那些药粉里，掺着少量辰砂，还有寒水石粉，一个微毒，一个大寒，两样混杂一起，虽然不是口服，但长期外用，对人肝肾，甚至脑中神经都有损伤。”

话一落音，君慕琛“唰”的一身冷汗冒出。

这几年来，太医院的方子都是专人送到老太后宫中，稳妥起见，老太后不让假手他人，一向都由祁王府或是硕王府安排人去取，祁王府这边，君慕琛有固定的暗卫交接此事，硕王府每次都是亓浚去办，这些人都是心腹，不会暗中使计。

极有可能，这药粉在宫中时，就出了岔子，这么一来，倒颇为棘手了，追查过去，先要查老太后那里，谁有这个胆子，谁又担得起这个责。

“别急，让本王想想，让本王想想。”

君慕琛蹙着眉，在屋里踱步数十圈，方方面面都考虑周详，先想了个应对之法。

“亓浚，你去办几件事，切记，瞒着你家王爷。”

亓浚心里，忧虑更深，直觉上，秦凡儿不会扯谎骗人，既如此，这几年，他等于是亲手，将他家王爷按进了一桶一桶的毒药汤里啊。

“祁王爷放心，这事，本来就只与您商量，秦小姐暗中也是这么说的，让我只找祁王爷言明此事，切不可对他人透露分毫，包括我家王爷。”

不过一面之缘，秦凡儿的信任，让君慕琛颇感意外。

事不宜迟，他让亓浚安排人，暗中查访当年告老还乡的太医院首，至于宫里每日送的药粉，照常去取，在硕王府专门辟一间屋子存放起来。

“至于秦小姐，你寻个时机，将她悄悄带来祁王府，本王有些话，要当面问清楚，最好是夜里，而且，越快越好，明白吗？”

亓浚领命而去，君慕琛沉思甚久，决定先进宫一趟，旁敲侧打着，看看能不能从老太后那里问出些端倪。

是夜，万籁俱寂。

秦府的人俱已睡下，巡夜的家丁也躲懒歇着了，只有灯火忽明忽暗。

秦凡儿偏偏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硕王府那两桶药粉，还有君慕逸那张脸。

药粉下得不重，现在开始不用，再加上针刺放血的疗法，配合药膳清毒，秦凡儿所说的三个月，其实也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可偏偏，一颗心总是悬着的。

“秦凡儿，你这是干吗，他这人一时半刻应该无事。”

她暗责自己没出息，翻来覆去地床上“烙饼”，实在是难受，干脆披衣下床，院子里走走。

今晚上天阴着，云遮蔽月光，偶有几声虫鸣，更显清冷。

“当啷”一下，刚走到后墙附近，听见什么东西砸到树干的声音，秦凡儿警觉地抬头，瞧见墙头一个黑衣人，正冲着她招手。

月光映着那人的身形轮廓，她仔细看了看，认出来了，是亓浚。

看清来人，秦凡儿反倒不紧张了，似乎早有预料，冲亓浚指了指路，示意他到后门那儿去。

悄悄打开后门，她一个闪身出去，淡笑如常。

“我想到你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祁王府那边，可有准备好吗，不会让我跟着你，一块儿翻墙进去吧。”

亓浚一愣，这女人的脑袋瓜是什么做的，的确挺聪明。

祁王府里，暗夜不静，君慕琛打量着面前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