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杀还是放（1/1）

只要我不怕，就没什么可怖的。

我仇恨的目光盯着福笙，牙咬得咯咯响，福笙面色微变，有些不知所措模样。

我从前认为是利欲熏心的老爷死后执念太深，造成整个福府的倾覆。

现在事实却恰恰相反。

福笙留下血字，又留下相驳的规则7【不要完全相信我的话】，仅仅一句，就能看到我被耍得像狗一样狼狈。

“你到底想干嘛？”

福笙深深叹息，深深看我：

“我从小母亲早夭，尚在闺中时出街游玩被世子看上，欲强妻我为妾，那世子妻妾成群，京中人家多称其为“雄马”。

“我听父亲要把我嫁给他，眼泪都流干了，他为了曲意奉承世子，甚至叫我去接待世子倒茶，我搬出家规欲躲避，父亲却给了我一巴掌，说自己就是福家的天。”

福笙美丽的脸波动起来，细小纹路像无数长虫横着，她掩面而泣，殷红的血挂在雪白的面上，她抽噎着，

“我没办法拒绝，世子看我美丽，当天将我扯到厢房里强占了我……”

我：“所以你留下规则7，无非是想告诉我，在福家家规如同废纸，你是在怨！”

“我怎么能不怨！”福笙怒极反笑，反唇相讥，“父亲美其名曰为了福家好，可在政界处处依靠世子外丈身份，世子每每不满我父亲，就会回去打我。”

“你有这样的父亲你会不恨？”

“贱货养你有什么用！老他妈就是天，你吃老子的花老子的。”

我脑子里闪过那个老酒鬼，我神情略微恍惚了下，立刻定住心神：

“所以福府的人都是你杀的？”

福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掉了头。

她从地上拣起头安好，微微一笑：

“我父亲为了蝇头小利私通敌国，被判处株连九族。”福笙闭上眼，“那天我被世子打得受不了，连夜跑回福家，欲求娘家庇护，回到家正好看到宋嬷嬷的头落地，我父亲指着我喊，那是我二女儿，你们快去杀她！”

我心像被捅了一刀，失神喃喃：“不可能，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福笙幽幽开口：“我爹说看我这种不孝女死了他也能闭上眼了，他是怨我没叫世子救福家，可世子将我关在府里，我爹写给我的信件被他扣下，我根本不知福家有此劫难！”

我没说话，那种状况显然是世子只想保福笙一人。

福笙说：“官兵见状都看笑了，给了我爹一条麻绳，我爹爬着过来亲手勒死了我，我死后怨气滔天路过的风水师将我封在了镜子里。”

“福府也成了真正的阴曹地府。”她双腿交叠，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我眼前闪过些细碎片段，随着福笙的讲述，我仿佛看到那脸庞青紫的少女倒在污泥里，她的父亲对她破口大骂，将她的尸身剁成了几块。

后来父亲也被官兵杀害，他们的血交融在一起汇成湖，像一面明晃晃镜子，我不禁浑身打了个寒蝉。

我：“你为何骗我子时去祠堂，你明明知道老爷会在那！”

“我的目的就是叫你帮我杀了我爹，我自然要让你们遇见。”

福笙嗤笑，眼波流转，可窥见她生前的皎好容貌。

这时骨伞立起，旋转出层层金光。

福笙：“我早就受够了这种不人不鬼的日子，我只想亲手杀他一次，可恨那该死的风水师，害我出不了镜子！”

福笙发出怒吼，福府为之一振，我耳朵里流出鲜血，疼得我扶住桌子。

“你不想离开吗？”福笙恢复正常，冲我笑，“杀了他，所有就都结束了。”

那把骨伞飞到我手心，福笙冲我笑，声音极具诱惑力：“你现在就是我，你就是福笙。”

“你代替我杀了他……”

大门无风自开，那老爷瑟瑟发抖，他手里果然拿着一条麻绳，躲闪着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