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2）

不知过了多久，叶孤鸿缓缓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四周，还是在那块崖间平台上，周围浓雾依旧缭绕，上官灵抱着他跪坐在地上，一滴滴眼泪滴落在脸颊上，流入他的嘴中，清凉微咸。

只是，一切又有些不一样。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中他是另外一个人，经历许多许多事，但梦醒之后，梦中的情景偏偏他半点也想不起，那场梦似乎只在他心中留下一个字：恨！

“叶大哥，你终于醒了！”见叶孤鸿醒来，上官灵欣喜异常，急忙抹去眼角的泪珠，颤声说道：“叶大哥，咱们不报仇了，成么？咱们就躲在这山中，平平静静地过完这一辈子。不报仇了，咱们不报了……”

叶孤鸿心中长叹一声，可能么？走上这条路，哪里还能再回头。

也不知梦中之人是真是幻，是否就是在崖壁上刻下“恨”字那人。

叶孤鸿转头望向山崖上的崖刻，不由得呆住了，崖壁上哪里还有崖刻，崖壁剥离了一大片，只剩下一堆碎石。

“这是怎么回事？”叶孤鸿望向上官灵。

上官灵此时已经平静下来，解释道：“我也不知，我只知你刺出那一矛时，崖壁陡然间大放异彩。我被一股巨大恨意震晕了过去，醒来后，便只见满地的碎肉，柳乘风不见了，你也浑身是血，全身都是伤，崖壁也变成这般模样。”

叶孤鸿这才想起，他施展恨意绵绵时，好像的确有一股更强的恨意涌入他的紫府，莫非崖刻便是那时被毁去的？

想到这里，他忽然感觉紫府有些异样，神识收入紫府，却发现神魂之火中多了一道虚影，虚影悬浮在神魂之火中，任神魂之火如何煅烧都丝毫无损。

是“恨”字，就是崖刻上的那个“恨”字的虚影，一模一样，连气韵也半点不差，只是小了许多倍，而且化成了一道虚影。不过，给人的那种感觉更直接更强烈，荡气回肠、刻骨铭心。

有了“恨”字的加持，紫府又坚固了许多，整个空间中都有一股恨意在其中萦绕。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道文？

道文是天地孕育出的“道痕”，可遇而不可求，是某种道精髓的凝聚，代表着某种道。

在这方天地中，道文极其稀少，每一枚都珍贵无比。任何术法、招数，得到道文的加持，其威力都会数十、数百倍的增加。当然前提是，使用者要能承受得住这种加持。叶孤鸿能一矛斩杀了柳乘风，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只是他当时没有察觉，不知道罢了。

道文的作用并不止这些。相传曾有人机缘巧合，得到一枚“悟”字道文，从此以后，修行再无瓶颈，一路修行下来顺利无比，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渡劫成仙。

类似的传说还有不少，以前叶孤鸿也只当做故事听听罢了，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能得到一枚道文。

想想也对，这个“恨”字刻在山崖上不知几千几万年，若是没有任何保护，几千几万年风刀霜剑下来，就算是金刚，也该化为了尘埃。没有些蹊跷，又怎会保存到今天？

也许当年刻下这崖刻的那位大能心中恨意无处发泄，来到此处，随手而为，在崖壁上刻下了这个“恨”字，将积蓄在他心中的无边恨意，凝聚在金钩银划之间，经过万千年天地的雕琢与沉淀，这才将那股恨意淬炼成一股纯粹的道韵，才有了这枚道文的诞生。

也正是这枚道文，保护了这块崖刻，使它经历万千年的风雨丝毫无损。

叶孤鸿无意中触动了这枚道文，被道文所承认，因此遁入他紫府之中。失去了道文保护的崖刻不堪岁月的侵蚀，自然也就崩塌了。

只是，得到这枚道文，真的就是一件好事么？叶孤鸿隐隐感觉并不全是这般。

想了一会儿，叶孤鸿也理不清其中的利弊，索性放下不去管。这时，上官灵捡回铜矛，送到他面前，不解地问道：“这支铜矛是什么法器，好粗糙。”

自从遇见叶孤鸿，几次战斗，她就从未见叶孤鸿使用过其他兵刃。在上官灵看来，这支铜矛除了坚固点外，其他都平平无奇。

按道理，叶孤鸿不应该缺法器，他可是武安侯的幼子，就算极品法器难寻，但要找一件趁手的上品法器并非是件难事。而且当初斩杀九阴书生，得了青冥剑，叶孤鸿毫不犹豫地让给了上官灵，青冥剑的品质可是接近极品法器。

“我也不知道，无意中得来，心中喜欢，使着也顺手，就拿来用了。”叶孤鸿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伸手接过铜矛。

手指接触到铜矛的一刹那，叶孤鸿不由一怔，因为一幅模糊的画面在他眼前一闪而过：殷红似血的残阳，残缺破碎的山河，遍地破碎的尸骸，黑压压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敌军将“他”重重围困住，而“他”手中握着的正是这支铜矛，矛尖还一滴滴往下滴血……

这画面是什么意思？还是说铜矛想要告诉他什么？

摇摇头，叶孤鸿不解其意。

稍稍养好了伤，两人再次沿着石径向上走，又走出千余丈，悬崖断开了，石径也到了尽头，前方只有一座丈余的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