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2）

黑体辐射研究，也是由这位天才的理论而来。

光能变成热，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假设存在一个物体，这个物体能够完全吸收照射它的电磁辐射，那么它的热辐射分布频谱会是什么样的呢？

景原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研究这个，不过接下来的事实更加有趣，根据经典理论导出的两个方程都只适用于一小段波段，当超出它们的适用范围的时候，马上就会和实验数据相差万里，差到瞎子都看得出来不对劲的程度。

当时这个问题困扰了物理学界许久，直到当时还默默无闻的梅尔克用纯数学方法把这两个公式硬拼在一起。

其实梅尔克当初心里也没底，因为他的运算完全忽视了物理事实，从本质上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数学游戏而已。

但是这个数学游戏得出的公式，却与实验数据完美符合，只不过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如果你要运用这个公式，就必须承认能量是一份份地发出的，否则的话公式就没法用。梅尔克甚至算出了这个最小单位e=hν，其中e是量子的能量，ν是频率，h是一个常数，大概等于6.63x10^-34j·s。

梅尔克当初的感觉是“你一定在逗我”。

这和电磁理论的基础完全不相符。

在许多年前，雷耶斯爵士提出过一种理论，他认为光是一颗颗极其微小的粒子，这种理论被称为粒子论，在两百多年前很有市场。但是随着波动论的完善，连光的衍射都解释不了的粒子论早就被丢进历史的垃圾桶里了。

现在一个年轻人突然提出一种理论，说粒子论是正确的，波动论才是错误的？

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在开玩笑。

虽然西方没有“道心”一说，但是魔法师们同样有自己的坚持，一种新理论足以打碎他们的坚持，令他们就此沉沦。

所有人都是学着经典理论走来的，所有人都不愿意放弃经典理论，这意味着自己一生的研究，都是虚妄。

没人能承受得了这种打击，比如景原的老板。

他以前肯定是一位强大的魔法师，虽然景原只听说过一个詹姆斯·米勒，但是无论詹姆斯还是米勒都是非常常见的名字，也许他只是恰好重名而已呢？

从大魔法师堕落到魔像维修店老板兼技工，景原相信这样的魔法师一定不在少数。

魔法界再一次开始了自欺欺人，量子论只不过是一种假设而已，是这个公式自带的特点，如果大家想要处理这个问题的话，当它是一种假设就好了，不要当真，别当真。

这仿佛是螳臂当车。

课本中以一种极度悲哀的语气描述了这一事件，因为这不仅仅是一次理论革新，更因为推动它的人里，没有一个是默西亚人。

雷耶斯爵士和米勒教授的光辉实在太甚，默西亚没有人敢于离经叛道，只有新兴的萨克森，才会出现叛逆者，才不会有那么多德高望重的老人打压那些冉冉升起的新星。

罗森维格再次击溃了物理学界的自欺欺人。

光电效应的发现为经典物理学敲响了最后的丧钟，经典电磁理论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为什么只有频率高于某个阈值的光线才能令金属产生自由电子，而光强再高都不行。

罗森维格继承了梅尔克的理论，提出光子假设，成功解释了光电效应的存在。

这次再没有人能推翻他的结论，只有一小撮人靠着“光会衍射”坚定自己的信念，坚定地认为光一定是波，而不是什么粒子。

很不巧，景原是其中的一个。

“光不可能是粒子，至少不可能只是粒子。”

景原合上了书本。

现在他们教授的依旧是经典理论，相对论与量子力学只是了解内容，就算考也不会考的太难，对完全不懂新理论而导致无法通过考试这件事情景原并不担心。

他决定了，他要为米勒教授正名。

波动论不会错，否则的话光的衍射、光的干涉作何解释？

下课铃响起，在讲台上打盹的教授忽然被惊醒。

“大家下课！”

讲师第一个冲出了大门，学生们紧随其后，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课室。

景原没有任何犹豫地直奔图书馆，他需要一个解释。

他绝不相信经典电磁学毫无可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