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白衣渡江（1/4）

古树繁茂的枝叶遮住苍天，纵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阳光也只能顺着绿叶空隙透进来些许。走在此间小道，吹来的热浪变作习习清风，小瀑飘来的水幕更是让人觉得舒服凉快。

倒骑赛乌骓的苏玉用纸扇遮住眼睛，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手握酒囊耷拉在马腹，说不出的惬意。

王离挥舞双枪走在最前，不时挑开拦路的枝条荆棘。

狼目不转睛地翻看那夜李敬亭赐给他的兽皮剑谱，手指比作剑认真修炼。每每翻到要紧处兽皮上就会泛出凛冽剑意，吓得三马大惊，捎带他眼含泪花地避开翻走。

苏玉也不好奇。自己都得了本剑谱的他直接懒得翻开，要用他的话说：眼下还不到勤学苦练的时候。

王离倒是得了大机缘，不用怎么费心，双枪每舞一次，额头便会隐约出现朵洁白的莲花印，好似在传给他什么极为了不得的妙法感悟。

各有事做的三人互不闲聊解闷，静静地赶路。

黑云压顶，银龙狂摆。

夏日里总是雷声大雨点小，无根水顺着荷尖滑落碧波泛起涟漪，锦鲤露头咬下片红莲瓣嬉闹水中。

风吹竹林瑟瑟音，雨缀鼓点，沥水草庐奏琴邀曲。

青石坎上，粉琢玉雕般的小女孩怀里抱着条大黄狗，双手衬着小脑袋，皱眉可怜巴巴地遥望远山雨景。

草庐临湖，锦鲤跃出水面，跃过满湖红莲，扎堆在浅水湾玩闹。大黄狗溜出小女孩的怀抱，冒雨跑到岸边拍打水中的锦鲤群。

小女孩拍着细嫩的粉手鼓掌叫好。大黄狗骄傲地昂起头，如领兵征胜归来的将军。一抖身子，水花四溅。小女孩连忙避开，躲在柱子后面说道：“大黄不许抖水，不然灵儿不喜欢你了。”

大黄狗悻悻地叫唤两声，爬在青石坎上闭目养神。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雨过天晴，湖面架起一座彩虹桥。小女孩高兴地跑进院里，踩溅的泥水在她粉色的裙角上画出江山图。“父亲，您快出来看，有彩虹！”

悦耳的呼唤传入草庐内。

身着白衣，如瀑黑发散披在后的中年男子扶弦止音。眼角的余光瞥见静放在桌角的信封，不由皱眉，犹豫数息取信撕成两半扔出窗外。

“父亲，父亲～外面有彩虹，您带我去。”小女孩跑进草庐，扑到男子身上。

男子拨开女儿垂下的散发，拇指温柔地搓去她红扑扑脸蛋上的汗珠，笑道：“灵儿你看，待会你母亲见到又要挨说教了。”

脏兮兮的裙角铺开，灵儿笑容消散，皱起小柳叶眉说道：“哎呀呀，父亲快帮灵儿擦去，别让母亲看见。”

“看见什么？灵儿又闯祸了吧？”宛若天仙，雍容华贵的美妇抬脚进屋，手中赫然拿着方才男子扔出窗外的两截信封。

灵儿眼睛转动，苦着脸扑进美妇怀里，高举弄脏的裙角弱弱地说道：“母亲，灵儿把您新买的裙子弄脏了。”

美妇把书信放回男子身前，抱起灵儿走出屋。

“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啊。”男子轻声嘀咕，收好琴出屋找母女俩去了。

湖边，美妇替灵儿擦洗裙角。不老实的她摇晃身体，爬在母亲背上戳玩发簪。

男子走来，站在美妇身旁骂咧道：“我就知道以他不要脸的性子怎会舍得放过我，你看看，没安分几年又闹动静了。”

美妇笑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依我看不是他找你，是你自己想送上门。”

被一语戳穿的男子谄笑着抱起灵儿，望着那座凌驾于湖面高空的彩虹桥，说道：“灵儿方才不是说想要去彩虹那里看看吗？父亲这便带你过去。”

男子轻挥衣袖，庞大的内力聚集于脚下。美妇无奈地抬手，袖口处数根银针带着彩线破空射出。抬脚踏线，灵儿高兴地鼓掌，男子紧紧抱住她运转轻功飞向彩虹。

看似触手可得的彩虹实则遥不可及。

离地数十丈高，男子再难前进半步，只能飘然落下。

灵儿眼睛瞪得老大，欢喜道：“母亲看到没，灵儿飞上天空摸了彩虹！”

“瞧你骄傲成什么样了，都看见了。”美妇从男子怀里接过灵儿，抚摸她的小脑袋，“去吧，家里有我且放心，早去早回。”

“此去乃护道，估摸很久，也不知要什么时候回来。”

“无妨，我们母女俩在家中等你。”

或许早已习惯父亲经常离家远走的灵儿没有吵闹，静静地坐在母亲怀里玩起手指头。

男子愧疚地摸了摸她的脸蛋，“在家好好听你母亲的话，父亲很快就回来。”

嗯～灵儿点点头，随即扭向一旁。

美妇挥挥手，抱着她转身回到屋里。

男子望着平静的湖面，手掐剑诀点出。满湖红莲及周围漫山遍野的竹林顿时爆发出数不胜数的剑气，沿周天星辰变动方位，隐约摆出道绝世大阵，尔后恢复正常丝毫看不出半点不对劲的地方。

男子露出满意地笑容，踏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