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白衣渡江（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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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山外，肥头胖脸的布衣和尚蹲在火堆旁翻烤江鱼，不时往嘴里灌上口酒，摸着头顶的十二道戒点香疤嘀咕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莫怪，莫怪，只道贫僧专修顺心禅。”

大江浪涛东逝水。

如此佳景，布衣和尚撕下点鱼肉塞进嘴里，伴口酒，好不快哉。隐约间看到白衣男子身影的他揉揉眼皮，仰靠在石头上撇嘴道：“佛祖莫怪啊，怎就会看见最不想见之人呢？看来贫僧该醉痴喽。”

“不对！”布衣和尚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确认无误后满是油渍的手擦了擦衣服，又摸了摸头顶。迎上去行佛礼，一本正经道：“阿弥陀佛，施主还请止步，回头是岸。”

“你满脑门子的肥油如此刺眼，装什么得道高僧。”男子不屑一顾地扫了眼布衣和尚，继续走向江边。

布衣和尚有些尴尬，追上前伸手拦住男子。“施主莫要再往前，大江所拦，正是无尽阿鼻，就此回头，脱离苦海地狱。”

男子嗤之以鼻，“我不想扰了佛祖清净，乱了阁下修为。让开，你好我好，不让，我定叫你满头肉髻！”

布衣和尚瞪大眼后退两步，咬咬牙，上前说道：“阿弥陀佛，肉髻乃佛祖象征，施主欲渡贫僧成佛自是求之不得。”

男子怒挥衣袖，重哼一声，背手走到江边眺望无际大江。

布衣和尚与他并肩而立，共赏江景。

巨浪翻涌，白鹭舞鸣上青天；远山重叠，千岭奇峰诡谲变。

两岸传来莺莺燕燕地嬉闹声。

只见一艘长十八丈余，宽五丈七八，高九丈铸有六层楼宇的豪华楼船由上至下，乘风破浪驶来。

万金号，旌旗招展，三个鎏金大字极为刺眼。船如人名，孙万金，江东出了名的巨富，以贩私盐，布匹粮食发家。掌有苗疆金矿数十座，府中门客上万，领金办事的高手数不胜数。喜好风花雪月，算得上一方霸王，就连朝廷的人也不敢轻易得罪其分毫。

楼船两面挂满花灯，船头上数十名衣裳暴露的妙龄女子在乐师的配合下翩翩起舞。巨帆下，斜躺在黄金座椅上的孙万金兴致勃勃地观赏舞艺。身旁三名似无骨的风尘女贴倒在黄金椅周围，端茶上酒，夹肉喂食好不勤快。

布衣和尚看得羡慕，不经感慨道：“啧啧啧～幸亏贫僧遁入空门，不修欢喜禅，否则也要乱了这上乘佛心。”

男子斜眼看着他，“让，还是不让？”

布衣和尚眯眼说道：“吕问寻，吕施主，贫僧在此渡了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如就此回去，安享齐家欢乐不好吗？”

吕问寻面无表情地说道：“此江，我非渡不可！”

“呔，你这厮好生不听劝！既然如此，贫僧破开杀戒渡你回头。”布衣和尚怒目圆睁，一步跳开摆出架势。

吕问寻自言自语道：“早该如此。”他捋捋络腮，抬掌发功拍向布衣和尚。

没有迎敌的布衣和尚直接跳出他的攻击范围，摸着铮亮的脑袋，故作高深地游说道：“施主杀心过盛，不如让贫僧渡了你，也好了结因果。”

“因果？”吕问寻愣神，沉声说道：“我不像你潇洒放得下，也不可能放下。遁入空门，你以为躲得了过往吗？！”

吕问寻这回是真怒了。不想多费口舌之辩的他抬脚闪到布衣和尚身后，手化剑，刺向他的后脑勺。

布衣和尚大惊，双手泛出金光合掌夹住吕问寻的剑指，口中默念佛经，整个人呈现出金身罗汉之势。“大日如来掌！”布衣和尚身后显化出释迦牟尼，高达九丈九，纹理清晰的巨掌从天打下。吕问寻晃身想躲，十八罗汉金影挡住他所有去路，布衣和尚连拍十八掌，十八罗汉同出，硬生生逼得吕问寻退到巨掌下。

轰～江畔乱石飞炸，尘土遍起。

布衣和尚脚下幻化莲台，佛祖罗汉高悬身后，威严至极。“吕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呐！”

吕问寻从扬尘中走出，嘴角多了抹血迹。白衣没有沾染半点尘土，如瀑黑发狂舞的他抬指说道：“好一个万佛盛庭！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能显化出万佛之势，是否真的跨出了那一步！”

指尖散发出洁白柔光化作一本书卷。吕问寻翻开书页，至刚至强的浩然正气包裹住他，三千圣贤经从书上跳出，化作条巨龙睥睨八方。

苦口婆心劝解的布衣和尚见自己白费功夫，重踩脚下莲台。莲台高速旋转着飞到半空中绽放出数百片花瓣，每一片花瓣上端坐有一位古佛，菩萨。

百佛渡世人，渡世间苦难，渡芸芸众生万物。

布衣和尚行佛礼，振振有词道：“阿弥陀佛。贫僧不才，愿替诸位佛祖渡施主。南无！”

法印打出，莲台合拢，百佛消散。金光遮倾半边天，西出极云，似有西天极乐大势。万千佛号入耳，布衣和尚手握莲台，朝西方大行三礼，万千佛手打下，欲要镇压吕问寻。

吕问寻合上书卷，化作三尺戒条。脸上无悲无喜，携带诸天浩然气，无尽儒河迎上万佛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