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黑马啸长乐，寒门儒子家（2/3）

中重新恢复平静，所有学子散回各自该去的地方。

李伯说的果然不错，苏涵瑶当真去了丹青楼。

待他离开后，苏玉三人偷偷摸摸来到一处无人的墙角，四下确认，手脚麻利地翻墙跑出长乐宫。

“公子，咱们去哪玩？”王离嘴里含着块糖，手里各拿一个糖人。

苏玉站在热闹的朱雀大街上张望一阵，挥扇说道：“或许我们该去找一找那人。狼儿，把李伯写的地址给我。”

狼掏出张字条递给苏玉。

苏玉找个了书生模样的男子问道：“劳您稍等，请问此地于长安何处？”

男子捋平皱巴巴的字条，抬手指道：“此乃城北陌巷，早已荒废多年。眼下已成长安各地投来的难民巷，公子此去多加小心，切记不要露财。”

“有劳阁下。”

苏玉三人依照男子的指示走向城北。

长安的繁盛随着走近城北变得愈发萧条。连着走过三条人烟稀少的街巷，一个新的长安映入苏玉三人眼帘。

宽有两丈的大街上，没有半个做买卖的商家。数以千计，衣衫褴褛的难民抱着仅剩的家当蹲在街边。

恶臭十里，无数双贪婪火热的眼睛死死地盯住苏玉三人。不时有衣着得体的人走过，看上哪个难民直接掏钱画押将他，她买去做奴隶丫鬟。

几个穿着补丁破衣，甚至连身体都遮不住的孩童蹲在墙角，从他们地窃窃私语中可以听出是在守株待鼠。

全身脏兮兮的老人靠坐在仅剩枝干的梧桐树上，双眸空洞无神且麻木地仰望天空。

街巷阴暗处，有数道人影闪过。神情绝望的丈夫搂着悲痛欲绝的妻子，眼睁睁地看着大富人家的仆人将自己孩儿带走。而这一切只为几袋米和几十文救命钱。

眼前的一幕幕看得苏玉心里发酸。他从来没有想过名扬天下，有第一城尊称的长安还有这等地方。

无数的百姓只为活着而活着。

王离眼角发红地轻声问道：“公子，要不要帮他们一把？”

苏玉紧握纸扇，将扇子捏得吱吱作响，“不可帮。我等只能帮一人而帮不了全部人。此等地方，救一人，十人或百人为罪，只会害了他们。”

狼面无表情地说道：“此地比塞外，只是多了层好看的遮羞布。”

苏玉带着两人快速穿过数条街巷，来到字条上写的陌巷。

巷中空无一人，两旁栽种不知名的草木早已枯死。倒塌的房屋排成线，风吹过，卷起满天沙尘和落叶。

苏玉若有所思地眯眼看着巷中的各个角落。

狼和王离逐一走过每一座无人的庭院。听到些许动静的狼再三确认，走回苏玉身旁贴耳道：“公子要找的人或许在那里。”

苏玉点点头，沿狼所指的方向走过去，一把推开大门。

残破的大门承受不住苏玉推动时所用的力量，轰然倒地。扬尘散去，院中种有一颗绿意盎然的杏树，简陋的房屋无半个身影，布满漏洞的屋顶上可见茅草补上的补丁和断裂的砖瓦。

苏玉转过大厅，来到后院。

一个身着洗得发白麻衣的俊朗青年蹲在墙角浇灌生机勃勃地蔬菜。青年放下水瓢，抬手擦去额头的汗水，侧脸对着苏玉说道：“公子弄塌了我家大门，得赔。”

苏玉合扇拍手掌心，浅笑道：“方寸说，方寸局，阁下好大的本事，四局四胜。”

“这么说，公子是来寻仇？”俊朗青年拍去手上灰尘，走到苏玉跟前作揖行礼道：“寒门儒士寒羽，见过公子。”

苏玉回礼道：“苏玉见过阁下。”

寒羽挺直腰板，笑道：“好姓好名，不过公子还需赔这门钱。”

苏玉挥扇直接道明来意：“小事尔。赔钱简单，不过阁下从今往后需得跟在本公子身后。”

寒羽笑道：“公子是想招揽在下？此事极为简单，三问，若能答，寒羽俯首称臣，此生紧跟公子身后不离左右。”

苏玉绕过寒羽蹲在菜园一角，轻轻抚摸刚冒头不久的菜苗。“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你且问，本公子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寒羽搬来个板凳坐稳，问道：“何为天下苍生？”

苏玉愣住，笑道：“不知，阁下之问犀利，本公子答不了。”

从未想过苏玉如此干脆的寒羽也愣了愣神，摇头道：“一问都答不了，公子如何让寒羽拜于膝下。”

苏玉拔起颗菜苗，毫不在乎地说道：“本公子就没想过能答阁下三问。简单点，走与不走？”

寒羽起身捡起菜苗重新插入土中，说道：“菜苗的根断了，及时栽回还能活。羽也简单点问，人的根断了，如何活？公子走过的长安，又如何。”

苏玉一把抓住寒羽的手，狼和王离隐约靠过来。

寒羽没有半点惧意，伸手抬起水瓢尽心浇灌。“羽之志，乃五祭之首，乃庙堂之高。公子若连此等简单问题都说不出一二，羽投与不投又有何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