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旗展，骑现（3/4）

国时，老帝力压天下口，生生把以前繁盛的幽州变为萧条，以断后顾之忧。

一旨御令简单，着实苦了幽州百姓。近些年，为讨活路的百姓们走的走，散的散，南下寻找更佳的栖身之地。剩余的百姓挤入各大城中，也不过三百多万，还比不过巅峰时的长安。没了人口，广阔的幽州自然成了眼见的贫瘠之地。

夜晚来临，百里不见人。

伸手不见五指的老林显得格外阴森。虎啸山间，狼袭荒野；数不清的各种野兽苏醒，自由自在地奔跑在大地上。

有了兽，自然有敢于铤而走险的猎人。深夜相比白天，危险加深不少，苦于猎物更多，更容易捕捉拿到城里换钱。

月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缝隙洒落。参天的老树下草丛里，一个身体强壮，肌肉发达，脸庞如刀削般坚毅，穿着兽皮甲的男子伏躲在此处。他背上背着把大宽刀，手里紧握一根长矛，目不转睛地盯着荒野湖畔喝水的鹿群。

浓郁的恶臭飘散的空气中，二十多名穿着不一，神情紧张的男人强忍兽粪带来的臭气，埋伏等待猎物入笼。

男子名牛毅，乃附近三十多里外牛家村人。他是村中实力最强，也是最出色的猎人。二十多个男人全部和他一样，皆是村里的壮丁。今晚由他领队出来狩猎，相比村中其他人，他们更相信牛毅的本事。

眼瞅着鹿群喝完水，准备钻回林间。早早埋下诸多陷阵的牛毅一行人紧张地看着它们缓缓走进，随时准备跃出给予致命一击。

咯噔咯噔～荒野上传来阵急促的马蹄声。鹿群受惊四散而逃，勃然大怒的牛毅狠狠地拳打地面，掀开盖在身上的伪装，三步两步爬上大树寻找马蹄声的方向。

借着月色，荒野上一支十三十三马的铁骑宛如幽灵般出现。身体修长健壮，高大威猛，毛发呈暗红色，身上各处布满锐刺铁甲的十三马齐头并进，踏溅起大片水花，朝着远方行进。

十三名骑士全身笼罩在密不透风的锁子环甲中，仅留一双眼在外。甲面覆盖暗红色的锈斑，每名骑士手握一杆长枪，背上背着两把弯刀，腰间挂有三个馒头大小的流星锤和一把黑紫色的长剑。张臂弓佩在马腹，另一边，二十多支泛着寒光的菱头羽箭插在箭囊中。

长枪的枪头上染血，仿佛刚杀过人。

十三人十三马散发出一股腐朽幽寒的气势，顷刻间让周围的温度下降三分。

领头的骑士好像发觉到牛毅的偷窥，猛地转头看过来，黑白分明的瞳孔中折射出杀气腾腾，噬神夺魄的邪暗之光。

心脏停顿了一下的牛毅瞳眸急缩，全身汗毛乍起的他屏住呼吸，感觉后脖子上传来阵阵冰凉。

另一名骑士好像也发现了他。摘下铁面罩投来抹邪魅之笑，手中长枪挥舞转动，锋利的枪头朝下，枪杆朝上。一面大旗从马背匣中取出，顷刻间挂在枪杆上迎风招展。

漆黑的旗面上绣有血色兽头，在风地吹动下极速展动，显得格外狰狞。

瞬间认出旗面兽头来历的牛毅脑海中回忆起一个古老的传说。五指掐入树干，整个人动也不敢动的他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出汗珠，悄然滑落他的两颊。

旗展，骑现。

本不应该存在于世间的十三骑趁着夜色奔往未知的远方。

目送他们离去，终于敢喘口气的牛毅只感觉全身无力，欲要跌下大树。下面趴在泥地上的愣头青年见状，急忙爬上树把他带下来。

“快走，这里不能再待了！”牛毅慌忙收拾好东西，叫来所有人，宁愿空手而归，也要先逃离此地……

幽州之地，十三骑的出现打破夜晚宁静。不少夜狩猎人看见，自认为有幸保住一命的他们落慌而逃，绝不向身旁未见之人提起半句。

大河上，一艘挂有商号名称的楼船乘风破浪前行。船上灯火黯淡，卷来的大浪一次又一次地拍打船身，使其左右摇摆不定。

船舱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苏玉摇得心里发慌，阵阵恶心想吐。狼，王离，寒羽和陆长恭睡得香甜，鼾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实在受不了的苏玉蹑手蹑脚地走下床，替他们盖好被子，离开船舱去甲板上透口气。

今夜大河两岸下了场小雨，空气十分清新。远处群岭烟雾缭绕，虎啸猿蹄，宛如一幅山水墨画呈现眼前。

“明日就到临淄了，想来不会有大事发生。”同样没有睡着的吕问寻斜靠在船帆上，手里快速挥舞一把小刀在木头上精心雕琢。

“您也睡不着？”

“你不也一样。”

苏玉和他相视一笑，掏出酒囊喝口酒扔了过去。“您在雕什么？看您很认真。”

吕问寻接住酒囊放到一旁，举起手中初见成型的木头人比向皓月。“吾女儿喜欢，答应她要带回去的。”

苏玉转过身靠在船栏上，任由袭来的凉风吹乱他的头发，自嘲道：“可惜我不记得父亲，母亲喜欢什么了？或许，我好似从未真正去了解过他们。”

“想家了？”吕问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