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潮听阁文，武之争（1/3）

日上三竿悠悠转醒的苏玉掀开蚕被，下床走到屋子里的圆木桌前，抬起隔夜茶水咕咚咕咚喝饱。右手捂住额头，两根手指轻轻揉捏太阳穴，有气无力地嘀咕道：“此地的酒水有毒吧？怎会如此头痛，还敢以美酒自居，真不知道害臊二字如何写。”

正巧寒羽推门端着碗热汤走进来，看见苏玉要死不活的模样，笑道：“公子可是头痛？昨夜酒意重又袭阴寒，日响太阳炽烈前头痛不会消，喝点热汤暖暖脾胃吧。”

“都怪尔等，否则本公子怎会如此失态。”苏玉没好气地瞪了眼寒羽，接过热汤，吹吹热气囫囵吞饮。“对了，他们还没起吗？”

“昨夜老师与和尚心思重，醉了。狼在院中练武，离恐还得睡上几个钟头。”

昨晚闹得太久，只好在墨雅阁住下。好不容易舒服睡上平稳的床榻，王离自然舍不得醒来；吕问寻和陆长恭从昨日踏进此地便多有古怪，夜晚心事重重的两人更是借酒消愁愁更愁，结果没等苏玉几人玩尽兴，率先醉倒。沉得和死猪一样，害得苏玉叫来几名小厮帮忙，七八个人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他俩扔回屋内。

抬脚走到窗前，双手搭在窗沿上不停敲打的苏玉打个哈欠，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的他含糊不清地问道：“出去走走？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找点乐子。”

寒羽透过方窗看了看天气，笑道：“可以，只不过羽要请公子步行。”

“为何？乘马省去不少力气。”

“走马观花没有丝毫意义，想要真正了解一地需得用双脚丈量。”寒羽挥袖，转身走出房间外等候。

脑袋侧歪的苏玉觉得有道理。翻出行囊取了套黑金袍换下身上那套快要捂出汗味的衣裳，随意系好发束倒披身后，腰间佩上双环扣玉和一枚龙形坠，硬是打扮得人模狗样方肯握扇出门。

寒羽等在门外，苏玉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伸出双手整理他的衣领说道：“自行去取些钱买几件得体衣裳。离儿放在行囊中，记得带足。”

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缝补过的白袍，寒羽也不客气，取笑道：“公子不怕羽将钱财全部裹走吗？”

苏玉摘下龙形坠系在他的腰间，把纸扇塞入他手中，扶腮点头道：“不错，有儒家文典公子模样。乍一看，倒要比本公子帅气些。”

“走吧，本公子在院中等你。”

苏玉挥挥手，抬脚离去。

寒羽握紧手中纸扇，右手轻抚龙形坠目视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狼勤快得紧，一路走来丝毫没有松懈武道修炼。反观苏玉，至今连《青莲诀》抬手式都没学会，五品境被他修得一塌糊涂。吕问寻曾私下说过，只要来个精通武艺的四品巅峰高手便可将他打得找不着北。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苏玉脸皮厚比城墙，只用打架靠狼和王离，用脑靠寒羽，高手争锋看他和大和尚当场气得吕问寻胡子差点翘飞。见吕问寻还想赐教，苏玉放话身后有人堵住他所有想说的话。

“公子好。”单掌撑地倒立的狼看见苏玉，放下身子拍手站起。

苏玉挥挥手，示意他继续修炼。

狼抓来放在树杈上的衣裳穿好，问道：“公子要出门？”

“不错，闲得无聊，出去走走。”苏玉正想挥扇，才想起来手中扇给了寒羽。

回屋取了些钱银的寒羽迎面走来，“走吧，都准备好了。”

狼放心不下苏玉，默默跟在身后。

三人步行离开墨雅阁，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兜兜转转终于找到城中心热闹的主道。

路上人来人往，两边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三丈宽的主道上，抬头看去全都是人脑袋，很是熙攘热闹。与别的地方不同，纵使过往行人川流不息也不觉拥挤，人们很有默契，不约而同地与身旁之人保持住一尺距离，避免发生碰撞。即便两人迎头相立，总会有一人先让路，等另一个人走了再走，绝不会与旁人强挤道路。

不用挤来挤去，逛街都变得舒服的苏玉啧啧称奇道：“此地早市真让本公子大开眼界，换了别地，恐没这般舒坦。”

狼很是享受这种与人相隔一尺的距离。

寒羽挥舞那把原属于苏玉的纸扇，浅笑道：“礼之下，让每个人的心中多了一杆称。务与人争，务与事躁；相让半步，世事万好。一柄尺衡量每个人的行为举止，尺出寸心，刻为坚守。渐渐繁礼成为习惯，亦让文道一脉永恒传承，崇文之火欣欣不灭。”

苏玉听得认真，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便是你叫本公子步行的原因了吧。”

“是也非也，羽只是想请公子换个角度看身旁寸土罢了。”

“如本公子没猜错，你所谓的身旁寸土便是你腹中学问，心中大局？”

“公子很聪明。”

“自然如此。”

寒羽和苏玉相视一笑。狼瘪瘪嘴，当作没看见，毕竟他也听不懂两人在说些什么。

肚子开始闹动静的苏玉拍拍寒羽肩膀，张望一番，抬脚走向不远处的粥摊。

“老板，三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