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借刀，老天师陨（1/4）

三天后，江南道卫家伴山庄。

层层楼宇依山而筑，花园小林临湖截溪；三面环山，秋将临，漫山红景，无风落枫。

飞檐琉璃，古钟肃穆；鸟雀齐空，人烟鼎盛；武道争鸣，气运沸腾。

绝崖驻，远山观，童儿抱来毯子盖在黑衣男子的双腿上。山风阴凉，黑衣男子指尖拨弄惨受束缚的金丝雀。金丝雀努力挣扎，明明自由就在眼前，却怎么也挣不开男子的手掌，悲声啼鸣，叫人生怜。

“这就是卫家了吧，让我去走一趟，定灭其满门，流血漂橹。”打老北坡前来，得陈帅令保护苏玉安危的老叟拎个大酒坛子，擦擦嘴角，一步跨出，欲临卫庄。

黑衣男子摇摇头，轻笑道：“不必了，若灭卫家满门，何须你出手？留着吧，总会有用。”

功力深不可测的老叟紧赶慢赶，于两天前至临淄，得知苏玉蒙难消息的他即刻启程下江南。途中被男子堵住，否则卫家哪还有眼前光景。

打个酒嗝，收回跨崖凌空的右腿。背后大阳刀铮铮作响的老叟舔湿嘴唇，嘲讽道：“怕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黑衣男子松开金丝雀，还它自由。搓搓手，哈点热气，寻觅空中金丝雀的身影，说道：“玉儿如这笼中之鸟一般，一面向往自由，一面不谙世故。他的路，唯有他自己去摸索前行。或许经此一难，会有成长。”

“天下法逃不出夫子的双眼，毕竟他是距离仙人最近的人。既然他说玉儿无恙，那便放手一试，看看他能否真正醒悟过来。”

“舍得？”

“自然舍得。对了，王爷那边不用回禀，以免闹出乱子难以收场。”黑衣男子伸出形如枯爪的右手盖住远处的富丽堂皇的卫庄，一手遮天，透过指尖缝隙，双眸中爆出精光，沉声道：“老帝将陨，九州天下风雨欲来。无妨，这点时间倒也足够，我要让老帝临终前看到支离破碎的大殇，要让他向天下人说出那四个字。”

“对了，你北上草原一趟。”

老叟摇摇酒坛，好奇问道：“去那干嘛？”

黑衣男子调转轮车头，闭上眼，道：“三千凌云，三年内，我要让他们带着昔日的荣光归来。”

“明白。”老叟话锋简短，扔掉酒坛破空离去。

童儿过来推动轮车，带着黑衣男子离开此地。

一念之差，江南道卫家百年根基得以在二人的谈笑间传承下去。或许此刻庄内各司其职的千余口子人永远都不会知道，有那么一瞬间，一柄锋利的屠刀即将沾满鲜血。

幽谷中，小水洼旁。

苏玉，古焱，狼三人要死不活的躺靠在光滑，斑驳的崖壁上。

幸好那日苏玉和古焱及时带回水救下狼。虽然他的伤势很严重，但在残余药力的救治下勉强吊了口气，恢复清醒。

三天过去，小水洼的水源即将见底。行将饿死之人，百无禁忌。饿到吃草嚼藤的苏玉三人狼狈，落魄至极，没办法，现在的他们堪堪站得稳，想要远行，实属痴人说梦。

“依本公子看，趁着光线充足，需得动身寻找下一处水源。外加箭伤难以愈合，多有发炎之势，需得想办法把箭头取出。”苏玉嘴里嚼一截古藤碎渣，轻轻拨开翻搅的中箭处，露出苦笑。

狼一言不发，靠坐在石壁挥舞残破铁剑砍下些藤枝递过去。

谷中湿气很重，阳光的照射下依然感觉很冷。躺在阳光下的古焱紧紧衣服，虚弱无力地说道：“留点力气别瞎折腾，依我看咱们先弄推火。此地水省点喝够三天，只要有火，咱们可以尝试把箭头取出。”

“你的意思是生取啊？”苏玉愣住，不确定的问上一句。

古焱翻个白眼，没好气道：“不然你以为呢？其实早该取出，只是怕牵扯到其他伤势过于危险。大家的内伤不重，这几日终于见好，趁此机会，一次取出箭头，争那一线生机。”

苏玉听得打了个冷战，挪动位置到阳光下取暖。

说干就干，三日来精神，伤势恢复不少的狼闷声捡来些潮湿的枯藤扔到阳光下烘干，又找来几块石头和一些干草，做起取火准备。

古焱和苏玉撇撇嘴，狼的办法两人不是没试过，只是一直没有成功。平日里简单的取火，他俩愣是点不着。苏玉到是没所谓，自嘲两句也就过去了。古焱鼻子差没气歪，用他的话来说：老子堂堂七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居然连点火都打不着？当时要不是苏玉拦着，这傻蛋都想拿脚踹石头，撕吧撕吧地上的枯藤给生嚼了吃。

狼埋头做自己的事。

苏玉和古焱也是要脸有面的人，虽然他俩不看好，也只得跟着抱捡干草枯藤拿到阳光下晒干……

雪域浩瀚无垠，百里茫茫，苍柏耸立，雄鹰翱翔，千峰盖银妆，万里铺白毯。山河素裹，媲天仙境。

没过膝盖的雪地上，留有一串长长的牛蹄印和一串长长的小脚印。

老道出关，一路西进。

脸蛋冻得通红的小童浑身裹得严严实实，不时从大袖里伸出双手吹口热气，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