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借刀，老天师陨（2/4）

热捂耳朵。“师傅，您不冷吗？”同样的问题，童儿问了不下三百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老天师，很是明亮透彻，仿佛一湖春水，倒映世间万物，不失本态。

那位出自龙虎的上一代老天师仍是一袭单薄的道袍，寒风刺骨，冰霜扑面却是容光焕发，侧坐青牛宽厚的脊背，手中道尘飞舞。

闭目养神的他睁开眼，伸手揉了揉童儿的脑袋，笑道：“大道至简，道法自然，三千缘法，为师乃其中一员。世间万物，皆为道，道缘其中，为师亦自然一物，亦道中一缕，何以觉冷？”

歪着脑袋聆听的童儿一头雾水，问道：“师傅，那什么才是真正的道呢？”

老天师轻舞佛尘接下片雪花，笑答道：“孩子，你便是道啊。苍天厚土孕育世间一切，万物为道，你是道，为师也是道。眼前雪花，剔骨寒风，可动不可动之物皆为道。”

“道字囊括万千，心之所悟皆可为道。我等悟道，所悟实乃世间百态，众生离苦得乐。为师修道甲子岁寒，春来秋去，早已融与自然，你身边一尘一叶为道，亦是为师。”

童儿似懂非懂，眨巴眨巴那双没有被尘世污染的浩眼，开心道：“师傅说的徒儿明白了，只要徒儿行走世间，那么师傅便是身旁的万物，无论徒儿到哪，师傅便会跟到哪。”

“是也，修道悟心，自然此乃本质。”老天师笑了笑，骑牛继续往前。

无人知道他要去哪，也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老天师身后一里之外的高峰。

整整跟了大半个月的陈子昂仍锲而不舍的要一探究竟。一袭青衫，左握剑，右佩刀，白雪落肩，他如一棵苍柏，融入周围。

老天师名不知何？出不知地？岁不知龄？九州天下，他扬名之时，武王爷不过孺儿。岁寒尽，这么多年了，他的出现让陈子昂感觉很是惶恐。少经沙场，藏名龙关，这可是大阳妖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不安。

“整整半月，雪域究竟藏着些什么？春秋之人，我倒是要看看，比及吾辈强了多少？！”一抹冷冽的刀意闪过陈子昂的双眸，很快消失。大雪纷飞，远景模糊，抖抖雪的他迈出步伐，不紧不慢的跟在老天师身后一里之地。

风雪迷眼，前路漫漫。

瑟瑟发抖的童儿牵着青牛，鼻孔直喷热气的青牛载着老天师一直走，一直走……

终于，一处两座雄伟挺立，如两柄利剑直插苍穹的雪峰下，老天师停止往前，抬头仰望眼前的形如天门的雪峰，喃喃自语道：“尘事如潮，往事如烟；多年逝，不知你悟多少，又明了几分。”

天门之中，仿佛有一处模糊的祭坛。祭坛之上，仿佛坐有一位发须皆白，身披银雪的老叟。老叟的身形模糊，看不清楚面容，周身缠绕祥瑞氤氲，像那传说中的天上仙人闭关悟道。隐约间，大道梵音入耳，似神灵庄严，又似妖魔呓语。

童儿眼神清澈，并未受那梵音迷惑，一双灵活的大眼好奇地张望。

老天师点点头，笑抚童儿脑袋，正视天门中身影，叹道：“你本是世间最强之人，却极度向往力量，自入歧途。原以为你会明悟，修得仙人，不曾想，你离你的道越来越远，一念之差，往往是难以跨越的天堑。”

一声长啸，两峰积雪震落。

天门中，白发老叟睁开眼，射出两股强大的力量袭杀向老天师。

一言不合就开打。

似乎早已习惯白发老叟做派的老天师左手护住童儿，轻舞道尘，三千银丝闪过，一切归于平静。

“呵呵呵呵～”白发老叟笑声诡异，震得地上积雪抖动。全身筋骨炸响的他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天门前。他处于似神辉的氤氲中，很神秘，玄而又玄，旁人无法窥视他的真容。定眼细看，隐约发现他的四肢锁有碗口粗的铁链，琵琶骨被两柄泛着寒光的倒钩刺穿。

即便如此，他仍旧十分可怕，深不可测的实力和宛如九天神魔的气势让人从心底感觉到战栗。“时间仅剩最后两个时辰，天师，凭你，恐拦不住我。”

“当初的武林江湖还剩几人我不知道，但算算也不会太多。你我相识不易，就此退去，将来我尊临九州之日，饶你一命。”

上一辈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几人知。

老天师翻身下青牛，步伐缓慢，每走一步，气势外倾一分，纯洁无瑕的雪域风云搅动，飞雪化龙，啸动苍穹。“唉～过去这么久了，天下第一，真有那么诱人吗？放手吧，你若放下，老道即刻放你离去，亦为夫子之意。此后天下，任君遨游。”

苦口婆心劝解的老天师道袍飞舞，神情似在期盼，又似一切皆为定局，无法改变。

飞雪袭身。

白发老叟仰天大笑，束缚他的铁链铮铮作响，欲有扯断之势。“哈哈哈哈～天师，我不是你，来此一世，愿苍生为道。百年光阴，与你我，不过弹指一瞬。修得通天武，要是不睥睨天下，要它作甚。天上仙人如何？那日，夫子不拦，早已天门大开，万千仙人陨于我双手之下！”

“你就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