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方寸路何行？（3/3）

头角再露。奈何那人的修为离圣人仅差半步，非两族匹敌。

隐忍百年，等到那位消失世间两族方以圣人后辈之名望重掌小圣贤庄。与其说小圣贤庄是读书人向往的圣地，不如说它是两族的根基。不过圣贤戒言在顶，两族不敢违背，到也为寒门崛起开了扇大门。

天下九州，莘莘学子云集此地；儒道传承，反哺文脉不衰。

文庙碑林，位处小圣贤庄西部山腰，乃禁地。除庄主，浩然一宫，一阁及几位声名远扬的大儒外其余之人通通不得入内。

苍柏成林，门，坊，殿，亭，石像石仪密集分布。一条布满坑洼，青苔的鹅卵石路贯穿其中，路的尽头，数以千计的石碑密密麻麻，逐一刻写小圣贤庄历代大儒大贤的事迹。

鲜为人知的是，碑林之后还有一条小路。小路直插山顶，中间被一断崖隔开，两条胳膊粗的铁链成桥。这头看去，隐约可见烟雾缭绕的山顶有座大殿。无人知晓那座殿中藏有什么东西，因为迄今为止还没有人上去过。包括孟浩然，以他的修为，依旧止步于此，难以往前。

当然，他虽然这么说，谁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有没有上去过。毕竟，当今天下，儒圣浩然道上的修为，无人能超越他。

山顶俯瞰大半个小圣贤庄。一宫一阁浩然正气凛然，剑气无双。斑点分布的庭院，碧湖，绿林书香墨气浓郁，文儒之气险要化海。

斑驳的老松下，刻满经文的大青石旁，脸色苍白，身形瘦小，身着儒袍的儒生放下手中的竹简，拍去衣裳沾染的灰尘，站于绝巅俯瞰小圣贤庄的风景。

世人知小圣贤庄有圣人子弟，年纪轻轻便修得宗师巅峰，占得一分文脉气运，大有下代庄主之势，在朝廷都大有名声的孔浩轩和浩然阁，浩然剑圣之嫡孙，修得无上浩然剑气的孟知了及十六位少年俊杰，却不知在文庙碑林禁地有这么一位普通至极的儒生。

儒生名孔景淮，旁系子弟，下贱婢女所生。与孔浩轩差的不是一辈两辈，有关他的身世，当得上圣人一脉的污点。其父在他出生那日受族刑，外放边关战死。其母身子弱，在他十三那年撒手人寰。莫说主系，就连旁系都不愿接受他，幼时可谓受尽嘲讽与白眼。后来在他爷爷的力争下虽被孔家承认，却入不得谱，上不了祠堂。连孔家一脉的字都不许用，景淮，原用他的字，最终成了他的名。

大族族规森严，既然他被承认，自然每月有一份来自族中的资源。不多，够他平日所需。

在他十七那年，文庙碑林的那位常侍先贤的老仆仙去。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他自然成了接班的不二人选。被当代家主挑中，送入此地，今生不得外出。

命运多舛的少年不争，黯然入林。

外人不知的是，在他入林三年后，机缘巧合下来到这里。断崖链桥过不得，却有一股奇妙的力量将他引来。

也就是在那年，他的命运改变。日日来此修习，短短时间内布满幼时根基的空漏，一飞冲天，修为学识不在小圣贤庄任何一位大儒之下。

当然，这一切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一直在隐忍，逃离外人的目光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

说来奇怪，如往常一般修炼的他在今日心中突感有一股郁气结出。以往他太弱小，不得而知。如今隐约跨出惊天一步的他在此地玄妙气机的配合隐约揣摩出一丝天机。

他的路，那条通往庙堂，立像入圣的路有人走了。

日日不变的风景，俊美的外表上有些许娇柔的孔景淮并不厌倦，看得出神，甚至有些羡慕。

两鬓黑丝垂摆，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位手持龙头柺，身形佝偻，白发苍苍的老者。

老者出现的那一刻，风静，云止；脚下蚂蚁大小的儒子们全部停下，时空仿佛静止一般。

不受这股力量影响的孔景淮转回身，朝老者作揖行礼道：“学生，见过老师。”

面目慈祥的老者摸了摸他的额头，笑问道：“方才，可有感觉。”

“果然逃不过老师的眼睛。”孔景淮抬起头，面露笑容，一股非凡的气势在他的周身涌出。“老师说过，学生唯有等时机到了方能出世。学生不才，方才修习中隐约有感，故大胆猜测，学生出世的时间到了。”

“不错。”老者走来与他并肩而立，俯瞰脚下小圣贤庄，说道：“不过不是现在，需再等几日。文脉的气运下，通往圣人之路仅有一条。如今有人跨上，冥冥中分去一半。可笑脚下庄里的那人还在为占得一分气运而自傲，却不知你已获得文脉千百年来的全部底蕴。”

“不过你万不可大意！此道难，唯有一人得以成圣。今日所跨那人，才是你真正的对手！”

“记住，成圣之机难得！待到时间到，你便下山，不必顾忌，牢牢抓住那一缕机会！”

说完，老者的身影消失。

“学生谨记，送老师。”孔景淮朝老者消失的方向作揖送别，继续俯瞰脚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