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方寸路何行？（2/3）

你已经寻找到不少的蛛丝马迹，那我的前来，你应该明白。”说话之间，苏涵瑶面色如霜，朱唇每吐一字，杀气便增一分。

视若无睹的寒羽起身举壶斟茶，大方落座，夹子入局，浅笑道：“庙堂之路，难如登天！羽确是猜出了些，今日阁下的提点更是自恃七，八。当初羽见他，便是在赌。如今看来，羽的筹码压对了。”

“你倒是观局者清，不过眼下之局，为何而痴？”苏涵瑶白子落稳，局势突兀急变，隐约占了上风的黑子彻底陷入包围，霎时间溃不成军，再无胜机。

局败成定局。

寒羽大方投降，起身走到树下，弯腰捡起片黄叶，看着清晰的脉络说道：“若是大阳，羽自然无忧。不过眼下的大阳似乎不缺羽一人。大殇庙堂早已腐朽，朝臣多为名利，少有福遗百姓。倘若无外力进取，强盛至极的国度早晚落入士族之手。屈身他们的麾下，羽做不到；投于那几位门下，此道太过缥缈，毕竟他们在朝中已是无根浮萍。”

“如果那段被掩埋的光阴是真，那么羽唯有在玉公子的帐下方能真正踏往庙堂之路！”

“对此，羽可是万分期待啊！”

黄叶飞离指尖，气势大变的寒羽手握成拳，脚下无风起尘。少年心有鲲鹏志，奈何浅滩虾米戏。

一步踏出，只管眼下，不论将来，看似愚蠢，何尝不是种聪明。

飞叶飘落棋盘，耐心收拾棋子的苏涵瑶捻开片落叶，忽而眼前一亮，黑子必死之局风云再变，三步不取，取则白子必亡，乾坤扭转。依寒羽方才所说，此三步对应大阳，大殇，苏玉，随意走之，稳坐钓鱼台，不走则路路皆堵，难以全身而退。

局者未痴，灵台清明。反倒是与其对弈者，不知何时已落入他的局中，自认胜之。

小生岁几何？如此心境，甚是恐怖。

方寸路行方寸，此方寸究竟多远？脚下的方寸是否真的又是方寸。

长乐三局，三局皆输；心中多有不服的苏涵瑶这才真正明白，所谓的春秋局，对于眼前的男子而言，不过是指尖下的游戏罢了。

能把春秋笼于袖中的从小到大她只见过一个，听说过一个。大阳城中的司空尚和武王府藏经阁自囚其中的方诩加起来算得上一个。另外的那位，枯坐小圣贤庄，至今生死不知，无人能进入他的局中一探究竟。

如此说来，眼前的人似乎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那一步。

神色微变的苏涵瑶强忍心中的激动，站起身，走到寒羽身旁捡起方才他扔掉的黄叶，指尖转动，稍有犹豫，继而坚定地说道：“你，太过可怕。虽然你一直在说把路压在玉儿身上，倘若有一日，玉儿所为不足以报你心中凌云志，那么，将来的路似乎多了块直达天霄的拦路巨石。”

淡淡的笑意杀机涌现，名贵的宝剑缓缓出鞘。

似乎没有看见身旁之人举动的寒羽转过身，背对苏涵瑶，双手拢于袖中，合抱身前，笑道：“看来传言不假。倘若羽无法证明忠诚，郡主应会宁错杀而不放过。”

“方寸路何行？十五始，羽每每问于心中。”

“离长安，确是羽的权宜之计。不过这一路走来，羽已对往后之路确信于无。短短半月，若是屈身一人太假；奈何唯有此道，羽方能行之。”

“务需谈论家国情怀，三岁懵懂，六岁学识。繁荣的长安城下，无人在乎蚍蜉的生死。世间的黑暗，早已浸入心怀；羽未曾不给过朝堂机会，三入三出，受尽嘲弄。当权者自堕，掌权者不问善恶。”

“羽之抱负，不过空谈；若非如此，羽何止于此。学于春秋，蒙于冬夏；原以为掌得了春秋，最后不过黄粱一梦。百万经纶学典收于脑腹，羽仍未一日吃食日日忧愁。”

“世人非圣人，区区三尺渊，囚得了蚍蜉，如敢困鲲鹏？！若是此庙入不得，那么，再建一庙又如何？！”

寒羽转回身，嘴角扬起抹自信的微笑。

六尺躯，看着瘦弱的男子此刻竟是那么的高大。

苏涵瑶还以笑脸，握住剑柄的右手悄然松开，取下别着腰间的武当飞鹤扇，轻声问道：“小圣贤庄，去否？”

心领神会的寒羽眼神坚定，“试一试也算不错。”

院中一角，各取所需的两人相视一笑，重开棋局，黑白再争。

临海之滨，百山之绕；青砖碧瓦镶嵌其中。漆红大殿庄严威武，白玉千台圣人宝相。飞鸟成群，惧而不敢近；爬虫多有，绕而远之恐有沾玷。

千百条长廊中，儒生成群结队，谈笑风声。青戒摔桌，不知哪家弟子又犯了哪条戒律，惹得老师大怒。朗朗经声伴随袅袅檀烟直入云霄。气运成龙，无形海上生碧莲，庇佑文脉鼎盛不衰。

同为五院，隐隐有文脉第一之势的小圣贤庄本不在此地。只因数百年前战乱连绵，圣人后辈衰弱，为保文脉传承，当时非圣人子弟的庄主力排众难，以强硬的态度封住孔，孟两族之口，以大修为将小圣贤庄搬至此地。

后天下太平，文脉复兴，受气运洗礼，庇佑的孔，孟两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