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书厚三尺学多少？（2/3）

多给，您的故事有趣，小子受教。银货两讫，自古道理，您要是不收，便是折煞小子。”

不等老人家反应过来，苏涵瑶和寒羽牵马挤入人群，找不见踪影。

愣在原地张望寻找片刻的老人家贴身藏好碎银，回到简陋的茶摊，稍加思索，找来块木板用碳灰歪歪扭扭地写出：公子请茶，余九十八；诸位入摊，请自取。高高挂在茶摊摊前。

小镇的商业很简单，主道两旁多为酒楼客栈及卖些日常所需的小摊。鲜有富贵之所，即便找见，也是门可罗雀。

道上往来多为儒生打扮的求学之子，本地居民不多，大可以说小镇的繁荣正如老人家说的那般乃无根浮萍。

“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听老人说些过往之事上？”挤过人潮，玉手轻捋马鬃安抚受惊骏马的苏涵瑶转回头直勾勾地盯着寒羽。

突然停下脚步的寒羽被身后之人不小心撞了一下，身子不经意间往前靠去，几乎和苏涵瑶贴上。半掌宽的距离，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措手不及。

后主人居然敢和前主子挨得那么近，通晓人性的赤烟骝不干了，大脑袋伸进两人中间，宽大的鼻孔对着寒羽直喷两股粗气。

咳咳～湿热传来，借以咳声缓解尴尬的寒羽一手握在身前，一手背在身后，感慨道：“人生七十古来稀。人之一生，幼时懵懂十载，少不经事十载，然老去十载，所拥光阴仅剩四十。白昼月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然已剩二十载。二十春秋，二十冬夏，交替轮回，弹指一瞬。如此，羽不敢虚耗时光，奈何时光荏苒，非人力所能改变。”

“短短一生，九州之阔，所见无垠。凡俗之躯，又走得了多少？见得了多少？唯有他人故事，虽简单，却能让羽窥见从未见过的风景，领悟从未触及过的世间百态。”

“真有这么简单？”一脸诧异的苏涵瑶似乎并不满意他的答案。

“人之一生，若无追求，确实简单。”淡然一笑的寒羽挥挥衣袖，牵起赤烟骝往前走。

看着眼前年轻人的背影，苏涵瑶感觉自己的目光有些模糊了。心比天高，这是初见他时苏涵瑶心里给出的评价。出身寒门，死皮赖脸的求读过大半个长安的书籍。文人的骨气，才子的傲骨在他身上根本就看不见。人确有七分才气，三分本事；可要这人过于高估了自己的本事，无非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方寸路，方寸说。

此别长安，要么客死他乡，要么出人头地。

平日里不读经书，自负把百万文章装进脑袋里，有空便在思索如何用自己的双脚去丈量庙堂之高的年轻人似乎正在用他的方寸，一步一步地跨上那条通天路。

嘴角上扬的苏涵瑶摇摇脑袋，似乎在把往日里对这个家伙的评价全部摇走。方寸说对上春秋局，想想也觉有趣。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回过神来的苏涵瑶喃喃自语，牵马跟上前去。

一前一后的两人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小镇里。双眸不断扫视八方的寒羽忽而点点头，忽而摇摇头，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走着走着，步履不停的寒羽突然停下，转过脑袋，视线停留在道旁角落里一位蹲坐在地，意气尽失，左手搭在一堆高高的书简上，有一句没一句喊卖书的落魄书生身上。

“卖书，一本三钱，一简十钱。”低着头，不敢直视自己身前书简的落魄书生每每喊出口，面带讥笑，眼圈红晕。

把缰绳交予苏涵瑶代为看管的寒羽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双手捡起本泛黄的书本吹去表皮的灰尘，翻开几篇，头也不抬地问道：“书生未至绝路，何以贩书求得一腹饱食？书生若有意气，何以蹲坐街头，割舍心爱之物？”

闭上双眼，遮面无颜面人的落魄书生悲笑两声，双手压在书上，握紧拳，一字一句地说道：“阁下若觉欢喜，一书三钱，一简十钱。不议价，挑选入眼之书，钱放掌中，务劝务议，愿笑便笑，务需多忍。”

书生有愧见人。

寒羽随意扔下书本，弃之地上。

落魄书生听见动静，急忙捡起地上之书，小心放在胸前擦去灰尘，可见心中如何爱惜。

宁衣脏而不舍书染尘。

长相端正的落魄书生咬咬牙，忍痛将书放回原位。

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的寒羽伸手搭在书堆上，神情严肃，喝问道：“既然不舍，何须外卖？！此书高过三尺，百本经纶，难道阁下真的舍得？！”

“书厚三尺，学富经纶又如何？！”落魄书生似乎被寒羽掐住痛处，双眼睁得老大，脸色通红，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模样。

全无畏惧的寒羽迎上前，目光灼灼，怒道：“书厚三尺，学过千章！如此草草对待，不如不读！”

“可笑，你以眼前所见，有何资格发怒？！阁下非吾，未知吾之世事，不配买吾之书！”勃然大怒的落魄书生可谓一字一句，字字在理！

书生怒，意气出。

寒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