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君子藏器（2/3）

寒羽似乎能够透过她的双眼看出她心中的想法。手中酒杯轻轻摇晃，身后客来客往，丝毫不忌讳旁人的寒羽放声笑道：“大道必争！墨守成规下羽如何放手一搏？！至于不入小圣贤庄，简单，方才变故，首当其冲的文学圣地居然没有全力以赴。莫说羽不在看不见，你我皆读过千古书，怎会感觉不到！”

“羽为俗人之躯，对将来之路自当奋力争取！此乃私心！小圣贤庄身为文学圣地，常奉圣贤，授人大义！如此行径怎叫人不心寒？！”

秋日的细雨，多了瑟冷；孤风卷起的枯叶，无尽萧条。

酒楼内人不多，短短一瞬，似乎叫人感觉那个身着粗布长衫的年轻人犹如假寐的猛虎睁眼扫视山间，其锐，不可挡！

“你赢了，走吧。”心神紧绷的苏涵瑶暗松口气。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她明白。驭人之术不在她的考虑范畴内，毕竟寒羽跟的是自家老弟，不是她。至于将来此子是否真能为大阳所用，务需担忧，这方天下，想要杀个读书人，实乃简单不过。

大阳与大殇间的关系仅仅之隔一层薄纱。正因如此，寒羽才会留下大阳之名，使气运受损反噬之际难伤分毫。算得上自己奉上的投名状，不过更多的是为自己所争。

言尽于此，自然没有留下的意义了。

小圣贤庄中，心力耗损巨大的夫子褶皱的脸颊上凝聚出层薄薄的汗水。人心不齐，实乃重聚气运遇到的最大阻碍。百年文学圣地留下的问题太多，多到连夫子都对其大感失望。

一遍又一遍地朗诵经文，万千孺子中，不乏口渴难耐的学生偷奸耍滑，嘴动不出声，反正没人抓见，混在人群中得过且过。

朗诵之声比方才弱了不是一点两点，心中干着急又拿不出办法的徐酌南暗叹口气，不断压抑住心中的无名火。

文庙碑林后的山腰，今日修炼感觉出世时间到了的孔景淮换了身干净的儒袍，双手合一，跪在直达云雾缭绕的大殿前的道路中央，无形的气机阻拦他不得在往前半步，只能跪于此和殿中那位培养他的老师告别。

“去吧，天机已混，乱世将开。成圣之机唯有一缕，稍纵即逝，莫要错过。”

“徒儿谨遵师傅教诲！此番离去，望师傅珍重！”双眼湿润的孔景淮郑重地磕了九个响头。此番离去，不知何时归？心中早已把殿中那位老人当成父亲的他怀揣离别的忧伤和对外面世界的忐忑毅然起身离去。

天出紫气，彰显大人物出世。

万事逃不出双眼的夫子嘴角上扬，双手掐诀打在铜鼎碎片上，锐利的目光扫过广场上的所有人，落在慢步走来，气宇轩昂的孔景淮身上。

察觉不对劲的徐酌南顺着夫子的视线看去，迎面走来的小家伙他知道。当年送入碑林之时孔家族人和他通了声气。不过当时他并未在意，一个孔家视为活着的污点，又会有多大的本事。

气势不输在场每一位大儒的孔景淮穿过人群，止于夫子身下，傲然而立，作揖行礼道：“文脉，孔景淮见过夫子！”

小圣贤庄一众高层脸色有些难看。关于他的来历，并不是什么秘密。身为孔家庶子，便有如此傲气，只拜夫子，无视他们，怎会不恼。

以大神通强行把铜鼎碎片凝聚成形的夫子点点头，问道：“聚否？”

众目睽睽下，衣带飘飘的孔景淮双手合礼，对着圣人宝相和苍天礼拜三次，朗声道：“晚辈出自孔圣之后，一得孔氏气运，二享小圣贤庄气运，三沐文脉气运，今日文脉有难，自当献出一臂之力。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过之罚已受，晚辈愿以此道重修十年为报，望天地开恩，重聚小圣贤庄气运！”

轰隆隆～天道开眼，大道争鸣。

一棵桃李树，或有三千丈！成败在此一举，夫子运转全身功力，脚下浮现三千长河。此为夫子道，亦为圣人道。

周身环绕缕缕紫气的孔景淮一步跨出，催动紫气包裹住铜鼎碎片。

夫子以三千长河为手，强行从文脉气运中截取出一截镇入铜鼎。不堪重负的铜鼎碎片再度开裂，似要彻底化为粉碎。

以己道重修为基的孔景淮自斩十年道行，逼发出心头血喷在铜鼎碎片上。

大道有感，抽去冥冥之中封锁在小圣贤庄上空的无形枷锁，使得文脉气运重新灌入。万千孺子在徐酌南等人的率领下齐诵经文，激发消散在虚空的气运反哺文道，两相结合下，铜鼎碎片缓缓凝聚，宛如一条干枯的河流，贪婪的汲取着虚空中的气运。奈何小圣贤庄数百年来的气运一次消耗殆尽，当文脉气运停止灌注时，重聚的气运不过此前的半分。

重聚起来的铜鼎布满道道裂痕，大有种一碰就碎的感觉。

有胜于无。

汗流浃背的夫子一掌将铜鼎拍回原位，满含深意地看了孔景淮一眼，不等身下的万千孺子反应过来，抽身离去。

气运铜鼎归于原位，自此，文脉气运一劫彻底画上句号。虽然有些虎头蛇尾，叫人摸不着头脑，不过也算是最好的结果，即便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笑。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