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文脉的将来（1/3）

洛京。

身处天子脚下，这座仅次于长安，金陵的巨城多了些两城没有的肃穆和死气。

本该是天下间最繁荣的地方，却因老帝的垂暮和放权，彻底沦为权贵争名夺利，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修罗场。

活在这里，仿佛活在一个巨大的牢笼里。寻常百姓惶惶不可终日，不看，不言，不听成了家常便饭。为了自保，人们学会了如何在这座斗兽场中独善其身，舍去了人情味，身边每个角落充斥着心眼，麻木不仁的空度每一个日夜。

滚滚蹄声传开，龙旗展，千余铁骑于城中大道驰骋而过。两道街民见之急忙跪伏行礼，待到那铁骑远去方敢抬头。

列如这样的事近段时间十分常见。

听说是潜龙宫内设下大典。老帝不日亲临，夫子院，稷下，长乐，小圣贤庄一众大贤齐聚于此，戒备自然要比平日里森严许多。这不，连平时为祸一方的那些大族高官的纨绔子弟都全部待在家中，不敢出门寻事。

本该数月前举办的五宫大典一推再推。直到近来老帝重礼朝政，压下太子一党及朝中的诸多势力，将大权尽揽手底，方确定了日子。

明面上看似平静，实则很多人从中嗅到了非比寻常的味道。

司空府，后院。

避开旁人耳目，暗中来到此地拜访司空明镜的夏侯颉和狄秋陪着老人家，伴着院中的春景，借以手中的温绿偷得浮生半日闲。

“长安，终是离大阳近些。”双眸浑浊的老人双手抚摸着拐头，看着一波不起的池面。

无风，偏风至。

轻纱迭舞，树声涛涛。

闻言，夏侯颉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道：“确实，离大阳近些。可惜了二公子，一路走来，肩上的两座天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是他的选择，身为父亲，老朽唯一能做的便是盼儿归，期许有朝一日，梦中醒来，儿已归门前。”面容慈祥的老人开心地笑了笑。

很快，收起笑容的老人眼中闪过精芒，锐利的眼神看向二人，“老朽老了不假，但还没老到开不了口。明日便是五宫大典，你二人代表长乐，眼下来此，想必是担心明日的大典，有关文脉将来的走向吧。”

“不错。”

狄秋抢先一步开口道：“我等入洛京三日，眼中确见些不同寻常。此方叨扰，便是想从老柱国口中寻求一线生机。”

“老朽早已不问朝尘世事，何来事事洞明？”老人意味深长道。

浑身猛地一震的夏侯颉露出苦笑：“难道此事，已无转圜的余地了吗？”

“你贵为一宫祭酒，跻身文脉之巅，怎能如此失态。”老人抬起拐杖点了点夏侯颉，教训道。

“您老教训的是。”

见自己心急失态的夏侯颉急忙认错。

老人战战巍巍地站起身子，在二人地搀扶下拄着拐杖慢步走出小亭，边走边说道：“当年的那场乱子，使得陛下对于武道一脉和百万大军深有忌惮。近些年看似退居幕后，实则早已将其步步瓦解，暗中削弱两方势力使其元气大伤，难成气候。”

“奈何这些年来，文脉日渐鼎盛，聚天下悠悠之口，得万民齐心。尔等终究还是心急了些，虽所向是好，苦于寒门崛起太快了。”

“士族易掌，武道第一李沧溟更是与朝廷牵连很深。唯有文脉，千百年来的底蕴，加上寒门的跃龙之心，陛下如何安心。”

“我等志愿，教化天下，春秋如此，难道于当今盛世便要舍弃吗？”狄秋拦住夏侯惇，开口辩解道。

老人看了他一眼，长叹口气，“长安长乐，未必与大阳没有联系。三宫千百里，陛下的手伸不进去，夫子，剑圣，半圣及那些不入仕之贤，未必没有乱天下的本事。”

“道家，佛门都臣服于陛下膝下，偏文脉不受掌控，合该有此劫难。”

老人伸出手，“你们太小看陛下了。马背上打下的江山，陛下怎会容忍他人酣睡？”

“受教了。”

夏侯颉与狄秋齐齐施礼。

老人轻捋花白的长须，闭上眼睛享受着春日的暖阳。

潜龙宫重地。

今日宫中来了位地位极高的客人。由潜龙宫祭酒周政亲自焚香沐浴，煮水沏茶接待。

富丽堂皇的大殿中，与周政对坐的贵客正是孔家的老祖，孔颜卿。

只见孔颜卿放下汉白玉盏，轻捋长须，做足了姿态，慢悠悠道：“今日前来拜访，想必祭酒已然知晓来意。不如直说，联手与否？”

自打文脉气运反噬之后，首当其冲的孔家可谓是伤筋动骨，元气大伤。加之那日过后，孔家与三院陷入一种玄妙的关系中。

仅是一层窗户纸。

三院本为天下寒门开，徐酌南身为小圣贤庄当代庄主，自然要趁机为万千寒门学子而争上一争。

孟家只教学问，不论其他。

以孔家唯首是瞻的士族自然不甘落了下风，奈何夫子院与稷下于寒门一脉多有偏袒，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