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羊和猎人（一）（3/3）

。现在的二十年，将来的二十年，人这短短一生，能有几个二十年？”

“当你想要踏足捷径之时，我就会出现，归根究底，你已经走上了不归路。”

双手反衬在身后的苏玉转过头，视线落在血魇锋利的刀身上，“刀能杀人，也能噬主，如果有那么一日，我会先杀了你，然后再杀了自己！”

脸上浮现出失望之色的将军语重心长道：“当你把自己当作敌人的那一刻，你便已深陷樊笼。天地之局，苍天在下，世人也在下；做不了下棋人，棋子终归是棋子。”

“若是能破局，当一颗棋子又何妨？”苏玉大笑。

将军看着他，身影缓缓消失。

其实苏玉很明白，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掌局人手下，苍生皆为蝼蚁，做不到那一步，又如何能逃脱？所谓的宿命，不过是下棋人落子的那一刻，所做出的选择吧。

一阵热风抚过，躺在地上的苏玉猛地睁开眼睛，环顾眼前熟悉的环境，似乎在寻找刚刚的那么将军。

“又是做梦吗？每至生死关头，你便会出现，看似劝说，实则是让我拼命活下去，问询那从未有多的道心吧。”

苏玉呆呆地看着血魇，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自言自语。

过了片刻，苏玉站起身。

这次醒来，或许是药效过了，身上要比方才更加疼痛难忍，不过好在内力恢复了不少，暂时有了对敌五品的实力，也算是有了自保之力。

随着内力的恢复，苏玉的心反倒平静了下来。身上的伤不伤及性命，有了内力的辅助会恢复的更快。可是眼下摆在自己眼前的难题是，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来时留下的痕迹早就被风沙掩埋了，加上昨晚光顾着逃命，眼下又能记起几分呢。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幸亏苏玉往水囊里灌了满满一壶的马血，要不然现在，才多大点功夫，马血都已经快要凝固完了。

淌了一身汗的他不放过任何一滴的马血，尽量把能喝的全部喝完，至于水囊中的，至少能让他挨过两日。

用血魇割下马肉生吃的他有些犯难了，依照自己眼下的情况来看，根本带不走多少的马肉。方才切下的几大块干到是干了不少，可这么多的肉扔在这里，属实很可惜。

咻～

就在苏玉低头沉思时，一支羽箭划破天际，径直射入他脚下的沙地里。

瞬间回过神的苏玉全身汗毛炸起，冷汗直冒。

这一箭不打算取他的性命，否则自己根本躲不过去。

拄着血魇站起身的他环顾四周，寻找羽箭射来的地方。

嗷～

狼嚎清脆嘹亮！

离苏玉不过两百米的山包上，昨晚出现的那匹银狼缓缓走出，狼背上，那名全身笼罩在铁甲之下的战士收起手中的劲弓，举着长弯刀，就这么静静地呆在原地与苏玉对视起来。

羊与猎人。

这一刻，苏玉明白了，对方并不想杀自己，而是在戏耍自己。

不对，应该说从昨天晚上开始，自己就已经是那家伙的猎物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杀自己，但苏玉敢相信，自己的一举一动，他绝对了如指掌。

眼下的自己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而对方显然是一位经验老道的猎人，慢慢地戏耍着囊中的猎物。

深深的屈辱感从他的心底升起，可是他现在没有办法，根本不是狼骑的对手。

对弈片刻，苏玉收起血魇，伸出中指头挑衅一番，视若无睹地继续收拾起地上的马尸体。

山包上的狼骑来了兴趣，再度反手抓来劲弓，弯弓搭箭射在苏玉的脚下，在狼嚎声中消失不见。

只恨自己眼下没有实力将其击杀的苏玉捡起地上的羽箭折成两半，一瘸一拐地从四周找来些枯草，打算烧堆火在此地过夜……

藏经阁十七层中。

多少年了，一直没有来过的司空尚与方诩对立而坐，一人饮茶，一人喝酒。

青杏伴酒，这是方诩不变的喜好，或许只有这种难以入喉的酸涩于他来说方觉得甜。“你的身体，还能再熬几年？”

看着脸色愈发惨白的司空尚，方诩长叹口气。

司空尚摇摇头，没有回答，沉声问道：“倘若我死了，你有多大的把握下完这盘棋？”

放下酒盏的方诩伸出手指头挑玩着盏里的青杏，“若是我告诉你，没把握会如何？”

司空山轻咳两声，端起茶盏微泯小口，缓缓说道：“我不劝你，亦不阻你。此局为我开，交由你来下，所有的往事，也该有个结尾了。”

“后悔吗？倘若给你再选一次，你还会这么选吗？”方诩拿起青杏喂进嘴里，很期待司空尚的答案。

放下茶盏，扶着桌子缓缓站起身的司空尚嘴角微扬，“你知道吗？他在我怀里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