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笑里藏刀（1/2）

鸿门宴，青影无所谓——只要他想，随时都能掀桌子。

方才无礼的道袍青年，瞥见青影腰间令牌时已惊醒，忙低下头看自己脚尖。

中间那肥球反应也快，立刻身长拜，高喊道：“见过钦差大人！未曾远迎，还求大人恕罪！”

剩下几人有样学样，唯独那两个差役打扮的只抱拳浅浅弯腰，似是存了轻慢之意，青影见状心中冷笑，知道这些蠢货想给自己来出下马威。

他阴着脸，与藏川迈过门槛，掌握雷电抬腕轻招，牵引来两把椅子落到身后，待慢悠悠坐下，方开口问道：“尔等何人？”

肥球缩着脖子仰头，脸上谄媚得叫人恶心，回话道：“禀大人，草民吴佑德，承蒙朝廷恩泽，得荫本镇乡会会长，”言罢，他又向旁侧身介绍，“穿道袍的是小犬，这二位乃本镇巡检司巡检、副巡检，都与草民同族”。

“哦？”青影低下头，把玩着挂在腰间的令牌，轻声又问：“倒不知，巡检官拜几品？我这奉王令来的钦差，又位同几品？”

死寂。

下面弯着腰的几个，自不会以为青影当真不知道，立刻便明白过来对方是在有意敲打。论制，巡检这类地方小吏最高不过从九品，执王令的钦差位同二品，相差甚大。

“本官问话，还敢不答？”

这话听得肥球两膝发软，拽着道袍青年跪到地上，屋子里随即哗啦啦趴下一片。

“未曾传召，你们倒知道本官住处，”青影翘起腿，越发居高临下，“谁给你们的胆子，敢监视钦差？”

这帽子扣得太大，真追究起来，几条命也不够杀，跪着的吴家人们连连叩头，哀求道：“大人恕罪！”

青影本就没什么杀性，端起钦差架子，不过是立个威挫挫锐气，遂见好就收，冷声道：“念尔初犯，且罢”。

等他发过话，吴家众人方互相搀扶着起身，个个瑟瑟缩缩，尤其那两穿差服的，此时低眉顺眼，哪还有半分倨傲。

那肥球甚擅见风使舵，忙张罗着让客栈掌柜摆桌好菜，将青影、藏川请至上座，席间斟酒递菜，比对待亲爷爷还殷勤。

桌上珍馐美酒不必多言，其中有道名叫“红云玉扇”的，肥球称乃云台镇一绝，用云罗山上特产红葱头配数种香料、中药熬过汤，浇在清蒸玉江金鲈上，“奇鲜滋味，神仙吃了也要流连”。

藏川连着吞下几块鱼肉，转头见青影表情怪异，不解道：“小弟，可是这菜有问题？”

霎时间，吴家人遍体生寒，举箸捧杯僵在原地，直到青影随口解释，说闻出这鱼汤里有紫河车的味道，是故有些恶心，他们才松口气，只觉在鬼门关边又走一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藏川吃饱喝足回房歇息，肥球也屏退左右，只带着自己儿子与正副巡检，便要与青影聊聊正题。

“敢问大人，可是为了解决碧箫巷邪祟之事而来？”

青影并不接招，反问道：“怎么，你们这还有旁的事？”

“大人说笑了”，肥球边给这玉面煞星斟茶，边思量着又说：“草民只是担心大人辛苦，若有甚跑腿杂事，大可吩咐我们这起子人去做”。

这话青影自然不信，心道凉茶摊老叟意有所指地提过乡会，晚上乡会的就不请自来借机套话，只怕确实有问题，便丢出个烟雾弹去：“难得你有这孝心，三天时间，与本官把你们镇上圣人遗物找出来”。

几个吴家的面面相觑，肥球越发看不透对方深浅，只好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几百年来我们镇上是有过不少寻这遗物的，却从没听有谁找见，三天时间，实在是有些...”

“罢了”，青影将手中茶杯放下，打了个呵欠送客，“本官累了，尔等自去。”

肥球遂领着几个吴家人拜过要走，迈出两步又折过头来，从袖里隐约掏出张银票，正要开口，一道雷芒击在银票上，当即便作了灰烬。

抬起头，那整晚阴着脸的玉面煞星，此时反倒露出笑意来。

“怎么，还有事？”

“没有！没有！草民这就滚！”

送走不速之客，青影回到房里与藏川说了先前种种，听得这黑大汉拍腿大笑——开玩笑，整个落龙涧，也就老祖、长老们能比自己这小弟阔绰。

老祖偏宠三天两头恩赏是一桩；拿捏着管理山门的肥差，让手下人外出经商又是一桩；再加上帮朝廷做事，每每得越王厚赐亦不少，要想收买他，只怕把整个云台镇卖了都不够。

看自家长兄笑得开心，青影杵着下巴道：“你帮我记着，刚才那穿道袍的，等查完案子去阉了他”。

“何必那么麻烦，你若喜欢，为兄这就去杀他全家”，藏川站起身，作势就要去给青影出气，又被对方一把拉住。

“兄长，咱是来查案的，倘若这些人真与案子有关呢？”

“那你我同去，我杀一个，你拘一个的魂不就是了？”

“算了，莫妄造杀业，这些人忙着拉你我下水，身上定不干净，早晚有整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