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归故里自在亦自信 务农田种粮还种情（2/3）

，给了他个一环套一环，成了一副三环套儿：金环、银环、玉环！

程景儿怪老婆，怪老天，偏偏不怪自己：福由自种，儿由自养！自己时时处处事事自私小气，于是习惯成自然，连传宗接代造人时也舍不得花费自己的精气，结果，生出的娃娃便少了一疙瘩肉！

人在小气时，同时也小了自己的形象。听了程景儿那两句小气的话，贵发便觉得这个老大的人不大了，对这个老大人该有的尊敬也没有了。他开始小看程景儿了：本来大睁着的眼皮耷拉下来，成了半睁微闭了，似乎眼前的这个人不需睁大眼睛去看，只需留一丝眼缝去看就够了。

这时候，金环给贵发端来一碗开水：“贵发哥，喝口水吧！”金环放下水，甜甜地说了一声，一双真诚而清澈的眼睛也同时看了贵发一眼。

贵发答应着，接过碗来，顿时热量传到他手上；当他睁眼面对那一双真诚而清澈的眼睛时，热流又像电一般传到他心里了。刚才还觉得浑身凉气，现在一下子荡然无存了，反倒有了一股热乎乎的劲儿。他望了一眼金环的背影，那俏丽的身姿映入眼中，儿时的游戏情景也隐约浮现在脑海里了：这是一个美丽的姑娘，那是一副美妙的图景……

爱屋及乌，或爱花及树，贵发对程景儿的态度又悄然改变了，小气的程景儿究竟是美丽的金环的爹呀！于是，他委曲求全，顺着程景儿的话说道：“景叔，这些年俺的房子多亏你照料，俺的地也多亏你作务。以后你要不嫌，咱两家的地就一起合种吧，反正我年轻有力气，你家的五亩，我家的三亩，加起来不够我一个人作务！我把苦重活计都做了，你年纪大了，做点轻闲的就行了。——至于收成，各收各的，反正三亩地够我吃了。”

金环的一碗水浇出了贵发身上的豪气和爽气。

程景儿一听贵发的话，心中暗喜：一喜，自己刚才的弯弯话把贵发绕住了；二喜，自己日后可以捉这个大头了。贵发有一副好身板，能替他扛大苦，而收成却是他拿大头，贵发拿小头。于是，程景儿连连点头：“也好，也好。”

一年之计在于春。眼下已开始春忙，于是，贵发驾起了推车送粪。往年，是程景儿驾车，女儿金环拉套；今年贵发一上手，两个人都轻松了：程景儿在院里出圈翻粪，金环则等在地里拉一下套，撒一下粪就行了。

物以稀为贵，程家一连三个女儿，女儿便不再是千金了。金环排行老大，在程景儿眼里更不把她当千金小姐看待，因没有儿子，只得把她当半个后生使用了：春种夏耘秋收冬藏，拉套扛镢挥锄舞镰，这些野外劳动，金环是父亲的助手。而在母亲眼里，她又是一个大姑娘，烧火做饭擦抹洗碗，缝缝补补洗洗涮涮，这些家里的劳动，金环又是母亲的帮手。——一因性别，二因排行，使金环成了程家实实在在的“苦老大”！

金环多么希望有一个哥哥呀！假如她有一个哥哥，她就能像普通女孩一样轻松地生活了，她就不用去地里在风吹日晒下干那些苦力活计了。

贵发的出现，使她产生了一种有了哥哥的感觉：他替她减轻了许多劳动，她轻松多了；她对他充满感激，充满好感。她隐约地想起他们儿时的游戏，想起那些美妙的情趣，于是，心中便隐约地泛起一阵甜丝丝的滋味……

金环在地里轻闲地等着贵发，轻闲地想着贵发；和暖的春风拂在她脸上，明媚的阳光撒在她的身上，她的心更热了，想得也更美了。

这时，贵发推着推车走出村来，一车粪堆得满边满沿，像一座小山一样。远远地看见，像是贵发推着一座小山走来，金环感受到一种巨大的男子汉的力量。推车被压得吱吱咛咛地叫，大路被压得咚咚隆隆地响，这些吱吱咛咛和咚咚隆隆像是为自己连连叫苦，又像是为年轻后生连连叫好。

推到地头，贵发放下推车，赶进地里他需要缓一缓气。他来到地垄上，喘着粗气，一颗颗汗珠在黝黑的脸上滚动、涌动，一股股热气在乌黑的发间蒸腾、蒸发；他浑身充满了活力，充满了男子汉的魅力。

金环把自己的手绢掏出来，递给贵发：“快擦擦汗吧！看把你热的！”递手绢时，她感受到了贵发身上发出的暖烘烘的热气；顿时，她的脸被这热气烤红了。

贵发接过这手绢，一股清香窜入鼻孔，这分明是女儿身上的清香，让这个男子汉陶醉了。他把手绢摆弄了几下，嗅了几口，又还给了金环；仿佛这手绢不是擦汗的小布料，而是包裹女性清香的小包袱，他既已吸去了女性的清香，这个“小包袱”也该还给原主了。

贵发撩起自己的衣襟在脸上抹了一把，把汗擦了。

“怎么不用我的手绢？”

“那么干净，怕给你弄脏；还有香味，一擦我的汗就臭了。”

“叫你用，你就用嘛！”金环红着脸说。

金环一句话，将一缕柔情送入了贵发的心里，一轮涟漪在他心头缓缓而起：那水灵灵的眼，粉嘟嘟的脸，甜甜的酒窝和含着香气的嘴唇……她简直像一个下凡的仙女！贵发想着，看着；看着，想着；边看边想着……金环回头一看，他顿时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