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归故里自在亦自信 务农田种粮还种情（3/3）

脸通红！

贵发不敢再看再想，他驾起了推车，金环也用拉套勾住车鼻儿；于是，一男一女，一推一拉，推车向虚地里的深处推进……金环俯着身子，蹬直腿拉着，裤腿下露出一截白白的腿肚儿；贵发看着这些，身上似乎更有劲了，推车一鼓作气便到了地的深处！

“啊哟，贵发哥你真有劲儿！一口气就推这么远！”金环喘着气兴奋地笑着说，脸红扑扑的，像一朵红花。

贵发憨厚地笑着，望着眼前的这朵花，他心里也开了一朵花……

贵发有使不完的劲儿。他在舅舅家多年推磨，摔出了力气；现在回到乔家堡给自己干活，或给金环家干活，又是自愿情愿，干劲更大了，两家的八亩地根本不够他干！

贵发把两家的八亩地作务完了，抽空儿便到地多人少的人家打些短工：或推车，或挑担，或砍地，或锄田，或扳辘轳浇麦……一天或三十文，或五十文，几个月的空闲时间，他也挣了三五两银子，足够他一年零花了。村里的庄稼人就耍的一个“苦”和“力”，只要有苦有力，就是一个好把式，光景也就好过了。

贵发这么且种地，且打工，有吃的，有花的，倒比程家的日子宽裕了。程家的几亩地刚够糊口，喂些猪呀鸡呀，也刚够零花；程景儿年纪大了，脸大了，体力却弱了，也不便去打工伺候人，自然也就没有这项经济来源，日子也就窘迫了。程家有时手头转不开时，还得贵发解囊相助。于是，程家的人对贵发颇有好感，一直对贵发歧视的程景儿，也不得不正眼相看了：贵发已不是一个十来岁的无依无靠的孤儿，他已成了一个能够自立自强的年轻有为的后生！他程景儿已一年不如一年了，而贵发却如同早晨刚出山的太阳一样，蒸蒸日上！

程家人对贵发有好感，程家的大姑娘金环更对贵发有一种特殊的好感。她与贵发长时间在一处劳动，贵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给她以深刻的印象：强壮有力的身体，灵活的脑子，流利的口齿，男子的气概和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都映入她的眼帘，进而印入了她的心坎，或者说，插入了她的心坎。——年轻的贵发像一把金钥匙，而这些身体、脑子、口齿、气概和眼睛，则是这把金钥匙上的齿，金钥匙插入她的心坎，于是少女之心开了。

夏天，这两个年轻人一天一天地锄地，他们把两家的庄稼地锄松了，把两个人的爱情田也锄醒了。

秋天，高粱熟得红了脸，玉米饱得开了怀，两个年轻人的爱情也熟了，饱了。

金环对贵发的暗暗爱慕，在秋天这个万物成熟的季节里，也渐渐地成熟为频频的顾盼了：那秋水般清澈的眸子里，映出了少女的千般柔情，万种蜜意！而贵发面对这清澈的秋水般的少女的双眸，面对这双眸里映出的柔情蜜意，他早已一目了然，只差一触即发了……金环那双漂亮的眼睛充满了女性的魅力，勾人魂魄；而她红扑扑的脸，白皙皙的脖颈儿，微微隆起的胸脯，和在贵发面前的柔媚情态，更是撩人情意！

金秋气爽而宜人，庄稼茂密而遮眼。爱火中烧的乔贵发终于忍耐不住，终于放开了胆子，张开了胳膊，扑向金环，把金环紧紧地拥抱住了！

“哎哟！”在被贵发突然拥抱的一刹那，金环轻轻地叫了一声，像是惊吓，又像是惊喜；她早就盼着这样，却想不到现在就能“这样”。“哎哟”的一叫后，她像是晕了，醉了，又像是没了筋骨，她软绵绵地依偎在了贵发的怀抱里，任人家在她脸上、嘴唇上、脖子上和胸脯上狂吻猛亲。她闭上了眼睛；这时候她已不再需要视觉了，只需要嗅觉和触觉……

男欢女爱，无师自通。

正是：

春暖花自开，令也；人爱情必发，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