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退路（1/1）

他们倒是为着不被人诟病，严谨的很。

“临栀，你可是自愿？”赵帝懒得废话，开口便捅破了窗户纸。

方栀夏瞬间跪下，“民女自非所愿。”

这一点，赵帝丝毫不持疑，“可你为何要杀不周，还从未给朕一个交代！”

方栀夏抬起身，直视赵帝道：“那民女说的，陛下可会信？”

“你且说来听听。”

三年前，方栀夏来过长安，在她爹去世后便马不停蹄的来了长安。

她见过赵帝，也见过太子赵格。

“太子，赵格。”

这四个字，是从方栀夏口中说出来的。

三年前她为何要杀蔺不周，领的是太子的令。

赵帝面上也露出惊讶，但不多，“哦？那你为何要听太子的令，是因他会是你未来夫君？太子又为何要杀蔺不周，是为稳固储君地位？这便是你接下来要解释的？”

方栀夏摇头：“不是解释，是事实。只不过民女在行事时被扯下面纱，又因民女的身份，此事才闹得天下皆知。”

“那太子又为何派你前去，以你的功夫，此事怎有十足把握？”

“你三年前又为何不与朕说？”

“又为何在蔺不周要报复求娶的今时今日，既不求救于太子，亦不求救于朕？”

赵帝一连三问，语速之快，咄咄逼人。

方栀夏犹豫了，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般，真诚无比，拱手道：“陛下，民女在三年前初见太子，便一见倾心情难自控，若能助力太子稳定储君之位，哪怕被人知晓身份，我再等上几年成婚又有何不可？

我虽功夫不及，但暗器藏毒，得手的机率不说十成也有九成。”

这话确实不假，爱慕不假，她也当真得手，让蔺不周断过气。

“所以之前不与您说，是我一心维护所爱之人。如今与你来说，是因事已至此，太子殿下便是储君，也只是储君，经此一事之后，太子妃之位或许再难是我。”

“而能把我从蔺王府救出来的人，只有陛下您，所以民女请求陛下，有朝一日能让民女恢复本身名姓，恢复……未来太子妃的身份，九方临栀。”

话落，她磕下一头，“咚”地一声，格外地重。

……

回蔺王府的马车上。

蔺不周问方栀夏：“然后呢？”

方栀夏揉着额头上鼓起的小包，反问他：“蔺世子，我句句皆如实相告，态度可算诚恳？”

蔺不周：“所以？”

方栀夏：“所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说。”

“如今我已是姓方名栀夏的方侧妃，身份光明，你可以防着我，但不能囚着我，蔺王府我要出入无碍。”

蔺不周一时没应。

方栀夏继续道：“我要做实我确为方栀夏的身份，给世人一个稍稍合理的解释，你我之间对外便不能水火不容。”

“为何不能，本世子拿你同名二字的人出气不行？”

“对皇家行，对外有必要吗？你我关系无需弄得太僵。”

方栀夏苦口婆心似的，“你带着六十六船聘礼的阵仗，也是在船行三日后才集合靠岸唱的戏，一为人尽皆知你要娶我，二则为自已回京找退路。

我想明日外头便会传出消息，当年蔺世子与未来太子妃之间不过误会一场，如今世子醒得清明，误会解开，于是以兄长身份替太子带聘礼下九方城，六十六船，也不算折了储君的脸面，世人更好信些，如此天下皆知两方修好，届时太子再娶我也不会留人诟病，对吧？

而事实是你明知我不在九方城，还往九方城去，就是为了骗过陛下。

他派人追去九方城时，你转头就往平襄赶，回长安时更是绕道目苍群。

入长安时所有人又乔装打扮，分门而入，藏得严实。再不到一日，锣鼓喧天的将我从后门抬到前门，抬入了蔺王府。

你怕生变，陛下也想不到你居然就把人藏在王府偏门的对门。

你这一环又一环的，娶我娶的人尽皆知，又成功躲开陛下的阻拦，还能为自已留退路……”

方栀夏啧啧出声，好生佩服蔺不周。

“陛下居然还问我为何不求救他与太子，我都没好意思直说，蔺世子这般人才他作为天下之主都没能拦住，怎么好意思问我这话的？”

方栀夏在宫中与赵帝说道半天就没喝上一口水喝，这回一口气说得太长，再看蔺不周的茶盅时渴得无意识抿了抿嘴。

“你若敢喝，便随意。”蔺世子洞察又大方。

方栀夏动手给自已倒了一杯。

她有什么不敢的，有没有毒，闻过便知。

蔺不周看着她连喝两杯后开口：“杀我的缘由，你嘴里哪一句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