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把柄（1/2）

方栀夏看着香炉内细香燃烧，烟雾成线，屡屡往上。

她毫不意外，元氏敢主动提出祭拜，自然是早有准备。

“世子你看，今日天晴，翻晒过后便好燃了不是。老爷走了有几年了，往常祭拜，从未出现过香灭之事，这可不就是巧了嘛。”

元氏捻了一段香灰在手中，“我看呐，府中采买也是个中饱私囊的，这香差得很。来人，将这些没用的都撤了去，换香云氏的来。”

蔺寰永不时应和他娘几声，看着香燃得再好不过，面上也沉稳的很，好似昨日瘸着脚吓得在地上挪动的是另一人。

蔺不周没什么表情的站着，一直没接话。

待与方栀夏的目光对上后，他终于开口：“伯母还未替伯父上香呢。”

元氏一愣，转而从下人准备收下去的香中抽出三根来。

她无奈地笑笑，胸有成竹地点燃，冲着蔺家老爷的牌位拜上三拜。

这会功夫，没人能看到方栀夏交叠在广袖之中的双手在做什么。

那下人还未退出门去，忽起一阵诡异之风将她扑得眯眼，身后不知是谁倒抽一口凉气，声音实在不小。

蔺寰永眼睁睁看着他娘还没来得及插入香炉的香灰连着燃烧的香头，一并断了！

他倒抽一口凉气，那股强撑的平稳劲被打破，表情裂出惊恐的缝隙来。

元若春亦是一愣，而后僵笑一下， “真是，这个时节最是风多雨多。”她冲那正抬步出去的下人道：“你，快去采买香云氏的香来。”

“慢着。”蔺不周将那人叫停，那下人一腿门外一腿门内，不知如何是好。

元氏道：“这香太差了，又受过潮，一会燃一会灭的，怕是对老爷也不敬的很，世子放心，待香云氏的香来，我定再拜。”

蔺不周不接话，自下人手中又抽过三根香。

点燃，三拜，插香，一气呵成。

“世子，您不会又因为这就……”

蔺不周打断她的话：“当然不会，伯母可知朝中有天师殿这一处？”

元氏不明所以，“自然是有耳闻，想来府中或许是还有阴邪未尽，世子可请天师殿人来一看？”

她还在刻意引导着，事关阴邪小鬼，并非蔺家老爷。

蔺不周扯起一边脸笑，笑得实在是明晃晃的嘲，“本世子的意思是，人在做，天下看呐。九泉之下，亡魂不息，自也不假啊。”

他又在那下人手中抽出三根香，递给蔺寰永：“再来试试，看看这世间，是否当真有亡魂，不、得、安、息！”

蔺寰永脸都吓白了，他看他娘一眼，元氏冲他点头，她这会早已不再胸有成竹，但也只能一博。

博一博，今日一早，她已让那道士为蔺寰永与蔺亚驱过浑身，留了黄符。

博一博，今日一早，她已让二人点过不下三遍香。

蔺寰永微微哆嗦着手，接过蔺不周手中的香。

他一边点香，一边轻声唤着，“爹、爹，爹您无需记挂家里，若是下头有所短缺，定要托、托梦儿子啊。”

他拜完三拜时，并无风来，心中松下半口气。

香插入香炉之中，也并未断灭，蔺寰永将剩下半口气也喘了出去。

他正笑着回头呢，就见他娘的双目刹时瞪大了好些。

蔺寰永猛地扭头。

香灭了！

不止灭了他这一拜，连同最开始他与自已儿子点的，已经燃了一半的六根香，都灭了！

独留三根，是方才蔺不周点的！

这就太邪性了。

“娘、娘……府中那小鬼怕是还在啊，我蔺家究竟哪里招惹了他啊，竟要这般玩弄！”

蔺寰永也是有了长进，大概昨夜没少被训。

方栀夏松了手，虚掩着唇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昨夜阿祁与阜宁奔忙，她与蔺世子也没能睡好，那两人不时回来给些消息，他们两人便要出下一步对策。

元氏的计谋便犹如泼皮无赖，她送两个女儿上寺庙时便请了那老道下山。

老道为儿孙念上半夜的经，留下好些黄符，压在蔺府四处，儿孙身上自然也背了不少。

所以不等方栀夏他们主动提出再拜一试，元氏便主动提起了。

不用猜都知道二人试了不止一二次。

那老道也不算毫无东西，哪怕他没在方栀夏身上察觉任何，还是像模像样地整了一套功夫。

也自然不会与元氏直说自已功力不行，没有看出中过邪。

但说元氏无赖，便是她也做好了若是香依旧断灭的准备，哪怕蔺家老爷牌位前、墓碑前闹出再大的不可思议，终究没有人能依据这些飘渺之论定罪论刑的。

还是那句，他们没有实质的证据。

元氏母子二人愁苦无奈加哭诉时，见证了全部的下人已悄然遁走。

午间时分。

这午宴再也没办法一桌吃了，世子夫妇出了府，元氏气得恼得伤心的病倒了。

蔺寰永在他娘房中侍候汤药。

待下人都退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