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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言不逊之人。

“我有话要说。”

王玉凝避开侍卫的剑，目光径直看?向席岁然, 丁香一脸懊恼的跟在王玉凝身后，一言不语, 显然是?劝过王玉凝了。

即便?是?禁军在前, 王玉凝也没?有怕过, 她自诩不是?一般的贵族世家?，她的荣耀是?姓氏的荣耀, 不会随着家?族的倒塌而倒塌。

这皇宫她已然来过上百次, 从没?有人敢拦她, 就因为她姓王, 她享有祖祖辈辈的荫庇, 即便?没?有了王家?, 她依然是?太后的侄女, 有着堪比公主的待遇和殊荣。

鱼上钩了。

早在王玉凝说出别?动那两个字时, 席岁然就已经听出来是?谁了。她等了很久，不枉她一番苦心孤诣, 派人在淮安各大酒肆传扬席家?嫡女入宫为后，席家?即将洗刷冤屈的消息。

最真实的谎言莫过于真假参半，大婚是?真, 洗刷冤屈是?假, 前者为因, 后者为果。这一计，妙就妙在王玉凝更在意前者, 一旦她相信席岁然真的会成为皇后，她的潜意识里就会认为席家?即将脱罪。凭借席珩的聪明才智，他很快就会厘清账册，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以她慌了，她无法说服李序怀，也拿不出更有力的证据证明席家?参与了盐铁案，就只能来找席岁然。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席岁然微微一笑，在身边人的惊呼声中扯下了自己的盖头。

“这不合规矩！还未礼成，新娘子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扯下自己的盖头！”喜婆惊呼着，真是?奇了怪了，她办成了这么多桩婚事，从没?有见?过这样的。

身边的婢女皆是?脸色苍白，此?时再想阻止却已经晚了，婢女们慌乱的挤上前去，想给席岁然重新盖上盖头。

“退下，我和王姑娘有话要说。”席岁然鲜少用这样的语气?和下人说话，她眉目凌厉，虽面上不显怒意，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娘娘三思啊！”

众人齐刷刷跪下，生怕耽误了吉时。在他们心中，这婚事早已昭告天下，席岁然已然是?皇后了。

“需要我重复一遍吗？”她环顾四周，视线所及之处人人避让。

巧月虽然不清楚自家?小姐到?底想做什么，但她仍记得入宫前夫人对她的嘱托——若遇危急之事，不必顾及席家?，须事事以小姐为先。

于是?她从一众宫婢中站出来，给了巧云一个眼神。巧云朝着巧月的视线看?去，只见?那喜婆早已吓破了胆，呆愣在原地。

有了巧月的授意，巧云挑了两个平日里还算听话乖觉的婢子，几人锢着那喜婆退了下去。

其余人没?了主心骨，面面相觑之余皆相继退下。

“皇后娘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王玉凝出言讽刺。

席岁然笑了笑，并没?有在意她说的话，淡淡道:“威不威风也不在这些地方上，毕竟跟王姑娘做的事情比起?来，我做的事儿简直不值一提。”

“你都知道——”

王玉凝的笑容突然凝固，嘴角的幅度逐渐放平，手指也不自觉蜷缩起?来，“你诈我？知道了又怎么样，你有证据吗？”

“你最好搞清楚状况，如?今是?你有求于我。这位置是?你想要，但我可坐也可不坐......”席岁然说得慢条斯理，丝毫不在意是?否会错过吉时，“我只告诉你一件事，王家?一定会倒，没?了王家?的扶持你什么都不是?。”

“没?了王家?，我还有我姑母，姑母待我一向亲厚，岂会放任不管。”

“她啊——”席岁然觉得好笑，这俩人不过相互利用罢了，竟然也能瞒眼蒙心的归置到?亲情上来，“你不会以为容妃的死，与她毫无关?系吧？你猜猜，如?果陛下知道了真相，会不会牵连到?你。”

王玉凝惊愕极了，连面部表情都忘了控制。昔日皇后掌权后宫，允许分宠但绝不容忍有人争宠，不能归顺、拉拢之人，只有死。死得无声无息，死得不知不觉。

那些毒药便?是?由?自己父亲四处搜罗，再混入其他药材里找人暗中带入宫的。王玉凝自认他们做得很谨慎，曲雪容一死，那些人便?慢慢分批次更换下来，以各种合理的方式消失。

可现在席岁然却知道了，放在平时，死亡就是最好的封口方式。但如?今，王玉凝只能期盼她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她缓了缓，归于平静的眸里隐约浮现点若有所思。终于，她下定决心，“我不可能自掘坟墓把王家的底细透露给你，但有一样东西，你一定会感兴趣，并且对你来说更有用。”

“那要看?看?是?什么。”

王玉凝抬眉，“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哥哥和纪修远抢去的那些货物到?底在哪里？”

“你知道在哪？”

她果然知道！席岁然内心轰动，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喜服下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