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混乱立方（2/2）

着那双浑浊却带着微弱怜悯的眼睛，内心复杂至极。对方的脸像是长期浸泡在污水中的破布，干瘪的皮肤下透着灰败的气息。他的碎发在寒风中飘动，显得无比苍凉。对方的言语虽然粗鄙，但其中夹杂着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脆弱。

“我想死。”那人重复道，声音干哑而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韩夜皱了皱眉，胃里的疼痛和全身的疲惫让他感到无比虚弱。他看了看面前的这个人，这张像死去很久的脸此刻却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甚至带着一丝不合时宜的期待。韩夜有种错觉，仿佛这个世界已经对一切失去了意义，死亡与生存变得模糊不清，所有的苦难都无非是在消耗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

“你要去死……为什么还要找我？”韩夜声音沙哑，充满疲倦。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绝望到极点的人会在自已垂死的边缘上出现，拽他一把，却又说着同样不堪的命运。

“我一个人怕。”那人低下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像是自嘲的笑声。“一个人死……太冷了。我想有个人陪我，至少走到路的尽头，我不是一个人。”

韩夜听着，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酸楚。孤独，原来连死亡都不能摆脱的，是这种深深的孤独。他看着那人，破旧的衣服像是刚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一样，满是污垢，但那双眼睛中的期待，却让韩夜感到一丝无力。

“你不怕死，但你怕孤独。”韩夜轻轻说道，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已说。

“对啊，怕什么死啊？这一天天的过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完了，反正过得不如狗，死也不比这儿差。”那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和绝望。

“那……你想怎么死？”韩夜忽然觉得自已问出这样的问题是那么荒唐，可现实在他的生命里已经变得荒诞无比。

“随便，走着走着，跳个坑，找个河，淹了不就完事了？你怕死吗，还是你就打算在这破地方一直这么混下去？”那人转过头，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韩夜。

韩夜没有回答。他不怕死，但他还没有找到自已死亡的理由，甚至连活下去的意义都模糊了。对方的话让他想起了刚才的混乱梦境，那无序的骰子、失控的立方体，仿佛他的命运就是一场掷骰子的赌博，毫无意义，毫无规则。

“走吧，孩子。”那人又催促道，语气中似乎带着一点急躁，但更多的是一种渴望，仿佛再多停留一秒，他的勇气就会随着空气一起消散。

韩夜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心中那份困苦与无助越来越深。他本想继续留在这地上，等待下一次的踢打，或者自生自灭，但那双充满期待与绝望的眼睛，却让他不自觉地想要站起来。

“也许陪他走一段路，也不会比这儿更糟吧。”韩夜心想。他慢慢挪动着酸痛的身体，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行，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