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过去的故事何其多（4/7）

生道：“修行并非一定是看得见的，所谓悟道悟道，即是要悟，而悟由心生，心中所得一切皆有助于增长修为。”

五目子皱着眉头想，目光和容平投来的视线撞在一起，灵光一现。

“啊！练字背诗也算呀？”

与风道人狡黠一笑：“悟既由心而生，若心中无物要如何悟得？”

五目子难为情地红了脸，想起之前还跟容平争论背书写字有什么用着实惭愧，也许容平是早就明白了师尊的用心良苦，思及至此他抬眼望向容平，只见她脸上平平淡淡眼神也没有躲闪。

他有些纳罕，容平比他用功多了，是不是进步更多呢？

白锦绵嚷嚷：“师尊，我也很努力，为什么没有变化？”

与风道人不及回答，五目子便抢先道：“你都超过一千年道行了，还着急？”

白锦绵摆手：“同样是一千年，我能跟九姑娘比吗？”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五目子用手肘狠狠捅了他的侧腰。

白锦绵老老实实忍着疼不出声。

与风道人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时候到了自然功成，无畏比一时快慢高低。”

他望着白锦绵：“你现在的模样可比先前俊俏多了。”

白锦绵上下打量自己的四肢，他现在不仅是个美少年，更多了勃勃生气昂扬意态不再像个画上的纸片人了。

魔生伸手摸摸容平的头。

容平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不做声。

古阳悄声向容平询问有没有看见茗兮。

容平犹豫了下回答，本来也是要去叫他，可他不在房里，她在院子里寻了一遍也没找到故而先去找他和魔生了。

古阳透过窗子看着西斜的日光。

方云浦挨着他耳朵小声说：“他出去了。”

古阳扬眉。

“下午去给他看诊，他在房间里留了张字条说是出去晚归，叫我不用等他看诊。”

古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在山庄里？”

方云浦点点头。

古阳不想扰了大家现下高兴的气氛，便悄悄退出去。当年乳娘因为感染热症认为妖域水土也会对茗兮身体有害，便将茗兮带回人朝不想病死在半路。现在知道，那天在溪水边茗兮看见的彩虹就是蝃蝀的真身。他懊悔自己没有早一点想到，既然来了妖域，茗兮当然会想去找一找那个地方才对。他对那个地方毫无头绪，一边思虑一边踱步，不知不觉已走到了山庄大门口。他跨过高高的门槛沿着小道走，夕阳把身影拉得老长，好多天没有出门外面的风景虽是见过的也感觉十分新鲜。湖面吹来的风带着被阳光烘晒了一整天后暖暖的气味，细细品味，暖意中又夹杂着丝丝凉意，那是夜晚将要走近的预告。

日思亭仍旧在湖边守望，遥遥地望着长堤。

他坐在亭子里等，直到夕阳的余辉从湖岸边消失不见。

昏暗的暮色逐渐加深颜色，长堤上终于显现出一个缓慢移动的熟悉影子。

湖水摩挲堤岸，细声低语，像是在诉说一个久远的故事。

“找到了吗？”待茗兮走过面前，古阳问。

茗兮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猛然听见人声吃了一惊，他举高手里灯笼驱散亭子里的黑暗：“你怎么出来了，身体还受得住？”

古阳舒展下因久坐而僵硬的四肢：“方大夫都说不碍事了，我哪有那么病弱。”

茗兮走近些细看他脸色，古阳瞅着灯笼。

茗兮尴尬地别过脸：“时隔多年记忆里的一切都大不相同了，我只是预备着，没想到天色暗得还真早。”

古阳站起来：“看来不容易找。”

茗兮苦笑：“妖域的景色跟皇宫的城墙一样看起来都差不多，要非常熟悉才能辨认出来。”

“不如问问方大夫。”

茗兮把灯笼放在地上坐在古阳对面：“我也想问，可无从问起，连描述都做不到，只剩下一点点模糊的印象。”

古阳怔了怔，突然意识到他们相遇的时候茗兮十岁自己十五岁，他们互相的认知是从这个年纪开始的，以至于会生出一种错觉，仿佛他们生来就是十岁和十五岁，再之前的岁月都是虚幻。

“下次我陪你去找。”古阳说，“那天晚上我找你帮忙的时候才发现，虽然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在别人看来我们就跟从小一起长大的没有分别，如果一定要选，我宁愿在最狼狈的时候看见的人是你。”

茗兮微微一震，想到容平说过的话。

“谢谢你，茗兮。不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也不是因为你来落花蹊见我，这句话我想说很多年了，从那个漫天烟花的夜晚开始。如果那天晚上我是一个人，我可能连去落花蹊的勇气都没有，如果那天晚上没在穆王府门前遇到你……”

茗兮浑身一震，立刻打断他的话：“你不必谢我。”

古阳看着他。

灯笼的光在茗兮眼底晃动，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