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故人的朋友（7/8）

有雪。”

容平转头看见老者脸上锥痛的神色，那神色一瞬而逝，转而变成隐含笑意的犀利目光。

“小姑娘会吹箫吗？”

容平摇头。

“这管箫本是我故友的遗物，没想到竟有人吹得如此好，实在也是值得了。”

“他，以前住在皇宫里。”容平答非所问地说。

仓横诧异，顿了顿又问：“小姑娘家住哪里？若是老夫没有料错，也应当是个不同一般的地方才对。“

容平黯然摇头。

箫声止住了，茗兮往长廊走来，他爱惜地抚摸着箫说：“好箫不少，但它贵在性灵。”

“它遇见了懂它的主人，过去和现在都是。”

茗兮一怔，连忙推辞：“不敢当，借奏而已。”

仓横伸手接过箫：“故人已逝，你却能让它重现妙音。故友将山庄托付于我，自然也就将其中的一物一件都托付给了我。如今我不堪照料将这里托付给更适合的人，相信故友不会反对。这山庄是为了九姑娘而建，论起来得等她病愈后问她的意愿，可就老夫看来，九姑娘定不会收下这庄子，不过是故友生前的执念罢了。”

仓横冷静的描述里听不出过多的感情。

茗兮叹息一声：“痴人多半是真性情。”

仓横递还箫管：“看来你也有这样的朋友。”

“小姑娘，若想学，也不难。”

容平一个劲儿摇头：“我太笨了。”

魔生笑意盈盈的声音插进来：“小容平怎么会笨，没遇到好老师而已。”说着冲茗兮眨眨眼，“这儿刚巧有一个。”

茗兮别开脸，余光瞥见古阳坐着没动。

“今儿故事短，说完了。”魔生伸个懒腰，“大家早点歇息。对了，小容平，还有空屋子吧？”

“不劳烦各位，老夫在关易居住下即可。”

魔生一拍脑袋：“我倒忘了，前辈对这里了如指掌。”

仓横微笑。

关易居和容平住的阅景楼很近，两人便一同去了，临走的时候，容平眼巴巴地望着箫管，恋恋不舍。

“他问了什么？”待他们走远了，茗兮看一眼仍然呆坐不动的古阳的背影问道。

“关于他现在的身体情况。”魔生含糊地回答。

“他会死吗？”茗兮皱眉，“比起他心上插的那根针，我更担心……”

“我刚才已经回答过他了，虽然不能算是真正的活人了，但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果不是因为那根针，他的身体比起一般人坚实多了。”

“他会不会……变得跟你一样？”

夜风轻轻拂过枝头，新芽刚刚萌发，颤巍巍地发抖。

魔生转过身去，茗兮盯着他的背影，想从那袭红袍上寻找端倪。

“怎么会？我给他的并非起死回生，也不是分命，只是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渡了气给他。严格来说，当时他是将死未死的状态，不是有句话叫做死灰复燃吗？就跟那个差不多。生死之间，一线之隔，我拉住了正要往对岸走去的他，仅此而已。”

茗兮不信，但也知道这是魔生打算解释的全部。

“你既如此说，那就算如此。他现在这般是为了什么？”

魔生笑道：“他还问了两件事。”

“什么？”

魔生幽幽走动，爬上廊柱的影子像是一条扭曲的藤蔓。

“他问我，除了李光罅，还有没有别人见过龙鱼。”

茗兮怔住。

“李光罅去落花蹊的时候，落花蹊还是原本的落花蹊，他没有提过龙鱼幻化人形，只说是隔着潭水与它对话过。两三百年前住在落花蹊的人除非修仙成功，否则也早死光了。”

“也许会有？”

魔生泄气：“人族总觉得修仙理所当然，却不知妖成仙比人成仙容易得多了。人比妖更难割舍七情六欲，更难放下尘世繁华。”

茗兮细细品味他的话。人朝里庙宇无数，道观众多，可前去捐赠香火的全是欲求满满之人。求功名，求富贵，求姻缘，求平安，求完自身求子嗣，求完这世求来生，真正能论道得道，真正想渡人渡己的根本没有。

“自龙鱼封印后，就更不可能了。”

茗兮忽而想到件事：“李光罅的对解封这件事是怎么说的？很危险吗？”

魔生在黑暗中苦笑了下，茗兮看见月华在他眼里照出一片水花。

“很危险是不是？”茗兮喉头一紧。

魔生伸手握拳抵住额头：“抱歉，我不知道。”

茗兮莫名其妙，：“不知道？”

魔生缓缓摇头。

“遗书里没写吗？”

短暂的停滞，茗兮醍醐灌顶。

魔生什么时候说过李光罅有给过他遗书了？从来没有！

“遗书在哪里？”他问了个傻问题，他自个儿知道。

魔生不语。

“我们要去仙山找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