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剑心双刃（5/5）

叶柔秀在说话。

“你从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古阳心头一凉。

茗兮的声音越来越冷：“方云浦说，你强行运气导致气血倒流，改变了那根针的位置。这下，叶柔秀醒了也没用了！”

古阳不由自主地摸向胸口。

“它……碎了。”茗兮的脸被窗幔的阴影遮住，无法看清表情。

缱绻的春意在雨丝里幽幽飘荡。

魔生和方云浦相对而坐。他们面前的案几上躺着一把剑，木剑。

“我问过朋友，它说，这把剑的确可能那么做。”魔生微笑，“你今天的话说得很重。”

方云浦拿起剑摩挲：“你朋友为什么要送一把这么危险的剑给他？”

魔生眨眼：“他可以不收。”

方云浦看他一眼：“所以我今天的话并没有说重，这本就是事实。明知危险还把它留在身边，这是他的问题。”

“这是把举世难求的剑。”

“的确。”

“要不暂时我收着？”

“也罢。”

“你刚才还骂了他一顿，还要继续让他带着这么危险的东西？”

方云浦摇头：“他的病没法治了，只能把希望放在叶姑娘身上。虽然对他伤害很大，但那晚之后，叶姑娘的病情好转很多，痛症也减轻了。”

魔生抬眼。

方云浦端详木剑：“或许梦境再也无法相连。”

魔生叹气：“不如我们想想眼下的事。”

方云浦不在意。

“就算你要永远留在妖域，可他们不会永远留下。”

方云浦颔首。

“五目子的竖瞳能看多远？”

“现下可窥千里之外。”他停顿一下看着魔生问，“李光罅呢？”

魔生摇摇头：“没听他说起有这种能力。”

“千里也够了，除了最远的仙山，人朝和魔都都能看见。”

“可重要的偏偏就是仙山。”魔生喃喃自语。

方云浦试着挥剑，木质的剑峰并不能造成严重的创伤，但划过之处，却隐隐卷起一股阴气。

“剑是好剑，若是配上捋神刀的澄澈灵性便完美了。”魔生惋惜。

方云浦抚摸剑身：“这是把将死之剑。”

“正因为是遗物，我不忍归还。”

方云浦若有所思：“或许，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收下。”

魔生摇头：“那个呆子对自己若有对别人一半好就不会差点死这么多次了。”

方云浦欲言又止，叹口气，背起药箱。

魔生用余光看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然后伸手抚弄平放的木剑。

这把剑变了。方云浦看不出来，因为他没有见过树。剑是树真身的一部分，它生长于墓穴之中，天生森然可怖暴戾无常，没有修行过的普通人只消片刻接触即会被它的阴戾所伤。而现在，它看上去跟树有点不同，比树柔软一些。它是一把不分敌我的剑，想要发挥它的潜力就要承受它带来的伤害。

魔生轻声道：“看来你很喜欢现在的主人，但还不准备认同他。”

方云浦看出了它是将死之木，多半也猜到了树把它送给古阳的真正用意。主水的命格正适合滋养它所剩不多的寿数。

魔生驻足在门前赏看春日晨光。

取名“莛葳”，自是希望它和春日一样欣欣向荣盎然不败。可笑的是，住进这山庄的人却个个性命堪忧。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他学着容平的样子吟了一句诗，是李光罅常念的。

忽然想起，仿佛很久没有听见容平吟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