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一地支离破碎（3/6）

的是一只锦匣。盒子的四角漆落凹陷，似是受到过挤压，盒盖上的锁扣已经损毁，用一条丝绳系住。

送信的小妖说不出来人的模样，该是中了某种咒术。他不过是只刚化形不足百年的山精，熟识往来妖域和虞百守的各处道路才被选中。

“我只记得像是迷路一般，在某处直打转脱不开，以为是遇到了哪路降妖道士，正想变回原形躲藏。突然一阵奇怪的气息扑面，后面的事情就不记得了，睁开眼就到了山庄门口。”小妖哭哭啼啼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各位仙长可别错怪！”

他遇见的是正要出门散步的仓横，他看小妖神色迷糊语无伦次，便带回来给方大夫瞧瞧。方云浦给他扎了几针就好了。

“好啦好啦，我们要你这妖精还是妖怪的命没用。”茗兮嫌弃地看着小妖浑身发抖的样子揶揄道，“信上写的是你的名字，莫非魔王有意找你入赘？你和那小公主关系不错的。”

古阳正色：“胡说。”

亏得小曌子添油加醋的解说，众人对魔都的小公主甚是好奇。

“盒子里的可不就是聘礼？”白锦绵一本正经地想着，“听说聘礼都很贵重，会是金子吗？”

五目子捅他：“聘礼是男方给女方的。”

“他不是要入赘嘛？入赘的就跟女方一样吧。”白锦绵认真地讲出自己的见解。

魔生拿起锦匣仔细端详：“会不会跑出什么怪物？”

容平接过盒子晃动几下又放在耳边倾听：“不是活的东西。”

魔生又道：“这么轻，是不是有毒？”

众人退开一步，再一步。

古阳在众人期待又怀疑的目光下面色恍惚。

茗兮终于说：“还是先看信。”

白锦绵插嘴：“婚书？”好不容易想到一个他知道的关联词。

五目子咬牙切齿：“你们究竟在想什么？难道不该是战书或者追杀告示一类的东西吗，我们可是偷了他的宝贝兵器。”

众人眨巴眨巴眼睛面面相觑。

古阳冷不丁地从魔生手里拿过锦匣，未等再有人表示高见速速解开了绳子。

白色的绢布洗的干干净净，看得出被细心熨烫过。只是陈旧。

古阳轻轻抚摸披帛的纹理：“原来如此。”

魔生道：“这就是你说的那条披帛？”

古阳点头：“果然是落在移星小院里了。”他展信细读，凝视片刻，露出笑意。

“你们看看。”

与风道人读完后，给了魔生，魔生又给了茗兮。

容平想到了自己拿给古阳的信笺。

“幸好，不是战书也不是追杀令。”古阳对五目子笑笑。

“草原诏书，魔王亲函，地府信笺，原来是这样的意思。”茗兮一脸不屑。

五目子和白锦绵凑过去端详了一会儿，莫名其妙。

“这个，意思是……”

容平干脆读了出来：“君堪重任，现当珍重……”

“等等，我糊涂了，听说魔王对仙山极其敬畏，他这么写的意思却好像是在支持古阳？可他不是早就被那个什么奉神部落赶出来了？”

茗兮解释：“嫦娥公主代表的自然是人朝皇帝，也就是说，现在有三方反对两方支持。”他皱皱眉，“不管出于何种理由和利益驱使。”

古阳将信笺放入锦匣，把披帛揣入怀中。

“支持什么？让他回去做草原的大王？”五目子摸不着头脑。

没人回答他。

五目子有些生气：“你们倒是说说清楚呀。”

白锦绵拉住他。

“妖域呢？”茗兮问。

古阳摇摇头：“这原本就是我的事，他们却要这般掺和。”

魔生望着他，眼里有种歉然。古阳不是个喜欢笑的人，魔生宁可他现在满腔愤怒冲他发泄。可他最近收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却总是笑，笑得让人心疼。

太重了，每一方的表态都是在施压。从开始的暗杀、追杀到现在光明正大的利诱、逼迫，做的都是同一件事。把古阳往死路上驱赶，那条死路或许有尊荣、权势、自由，或许还有拯救四界的功德，但对他来说，无一例外皆是死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

天色微微黯淡，些许阴影将满院的花红柳绿衬托得错落有致。春光融入万物，万物因为浸润在春光里而生机昂然勃勃灿烂。

古阳的笑容比春光更暖上三分。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仙山也终于到了温暖的时节。”

五目子和白锦绵被他的话勾起了思乡之情，想念呼之欲出，汹涌散落。

茗兮不想看他努力伪装的样子，古阳没有说出的下一句话只有他懂得。

落花蹊的冬天，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人间已是仲春，这里的草才刚刚冒头。坚韧如草原从未真正荒寂，只待积雪化尽方能看见它的真容。

嫦娥公主用力握住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