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皇子夭折（1/2）

瑶瑛拎着酒瓶，对着月光，想到与那少年的点点滴滴，借着酒意，低头笑道：

“这个人，一双眼睛真的好看。”

瑶瑛伸出手，隔空点了点星空。

那双眼睛，就如这夜色，仿佛容纳了星河万里，清澈璀璨，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想要保护。

自从少年留在了南郊别苑，之后的日子，只要渝帝不召见，瑶瑛总会找各种理由出宫来看他。这“各种各样的理由”中，有一半是拿二哥渝珩做幌子，另一半则是岑华。

渝珩宠爱瑶瑛，且那时他的功课甚多，也只能有意无意的帮她隐瞒。

而岑华则从最开始震惊于瑶瑛出巡一趟带了个男人回来，到习惯了他长居南郊，倒是对瑶瑛的狂放不羁接受甚快。

少年的伤势逐渐好转，虽然身上仍有诸多斑驳的、深浅不一的鞭痕，但已不似之前那般狰狞了。

那日瑶瑛出宫意外地顺利，到南郊时间甚早。

刚一走入屋内，就看到那少年正费劲儿的拉扯绷带。

“怎么自己在敷药？服侍的人呢？”

少年听到瑶瑛的声音，动作蓦然停滞，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喜。他匆忙放下绷带，想要将上衣整理好，掩饰自己的狼狈，但那些尚未愈合的伤口和额头上的汗珠，都让他的努力显得徒劳。

“我……我让他们去忙了。”他支支吾吾地解释，声音里带着一点儿慌乱，“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瑶瑛皱了皱眉头，走到他身边，轻轻接过他手中的绷带和药膏，“若非这个时辰，我还见不到有人在当大夫呢。”

“你的伤多数在后背，自己上药如何能方便？”瑶瑛越想越气，声音也愈发冷了几分。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低着头，任由瑶瑛帮他重新包扎伤口。他的后背虽然被诸多绷带所缠绕，但瑶瑛在不经意地触碰下，仍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和轻颤。

“还疼吗？”她轻声问，尽量不让刚才生气的情绪流露出来。

他摇了摇头，隔了一会，他自嘲地轻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其实现在这点疼，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

“都伤成这样了，你竟还敢从奴隶主那里逃跑。”

他闻言低声一笑，“再不逃出去，我或许就死了。”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况且，若没有这次逃跑，我如何能遇到你？”

他边说边抬头看向瑶瑛，二人的目光瞬间交汇，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轻轻偏开视线。

瑶瑛看着他的眼睛，眼型饱满，眼线流畅，眼尾处微微下垂，明明应是柔和无辜之感，但之前遭遇的种种，却让他的眸中时常带着疏离，更显清冷。

瑶瑛的心，不知怎得，就仿佛被突然地撞动了一瞬。

眼中不自知的染上了一层心疼。

“以后这种事还是让院内小厮来做吧，你这样逞强，本是无益。”说话间，她已将药膏仔细地敷在少年的伤口上。

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我……其实不太习惯身边有人……”

瑶瑛知道他的别扭，身体的伤或许很快就能愈合，但心里的伤，恐怕很难真正的释然。

她将手中的药放下，思绪万千。

作为奴隶，过的都是居无定所、暗无天日的生活，他却还能继续保持少年的孤胆与冷傲，已然是不易。

瑶瑛不禁心中暗道：“如今，他既是我的人，日后便永远不能、也不会再在鞭笞之下寻求庇护，纵然他比我年长些，但我亦要保护他……”

少年背对着瑶瑛，他感觉身后的小姑娘迟迟未有动作，也看不到她的神情，慢慢显得有些局促，裸露的脊背紧绷着，耳根处染起一片红晕。

他伸手就准备将衣衫拉上。

“哎，你先别动……”瑶瑛喊道。

少年回过头来，眼中满是疑惑。

被他这么一看，瑶瑛才猛然察觉，刚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明明已经敷好了药膏，却忘记了将绷带缚上。

眼前这个男人正赤裸着上身，而她，直盯着人家脊背，却不让他穿衣……

脸颊腾地一下变得火热，瞬间的功夫，估计已经红透。

瑶瑛一下从他身后弹开，退到一旁。

“我……我的意思是……如今天气炎热，你这伤口刚刚敷好药，若缠了绷带，万一沁了汗水……”她试图解释自己的初衷，但言语间带着慌乱，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他拽着衣衫的手指紧了紧，僵硬地转过头去，许久才勉强挤出一个“哦”字。

瑶瑛瞥见他耳根的红晕已经蔓延至脖颈，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同样滚烫的脸颊，简直想仰天长啸……

这场景，只想让她找个地缝钻下去……

屋内的热气如炉火，炽烈而令人窒息。瑶瑛故作镇定地踱步到窗边，双手紧握窗框，用力将两扇窗户向外推去，开到最大。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院中树上的蝉鼓着翅膀拼命在叫嚣，而屋内的空气，却静得让人无所适从。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