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至暗时刻（1/2）

刺眼的投影灯光在会议室里不断闪烁,宋甜甜死死攥着手中的签字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能感觉到身后一道道或嘲讽或怜悯的目光,还有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这种人也配当助理？PPT都能做错,简直是耽误大家时间。"

"嘘,小声点。说真的,她究竟是怎么混到现在的？"

"还不是仗着之前跟着周总?听说今年述职她都准备提副经理了。"

"提副经理?她配吗?看看今天这事,活该被打回原形。"

巨大的投影幕布上,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错别字和混乱的数据格式刺得她眼睛生疼。明明昨晚检查了三遍的企划案,怎么会变成这样?

宋甜甜握紧了拳头。二十六岁,在这家公司已经工作了整整四年。从实习生到助理,她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加班到凌晨是家常便饭,节假日对她来说形同虚设。可现在,一切努力都在这场会议中化为泡影。

"宋助理。"市场部总监周媚放下激光笔,涂着正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我很好奇,这份企划案你是用小学生的水平在糊弄公司吗？"

凌厉的讽刺像一把刀,精准地戳在她最脆弱的自尊心上。宋甜甜张了张嘴,刚想辩解,一抹熟悉的身影却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是李明。

她暗恋一年的男神整了整西装,清了清嗓子："周总,容我说两句。这个项目关系重大,显然不能交给缺乏经验的人来做。我觉得吴助理就很合适,她虽然来得时间不长,但..."

"等等。"宋甜甜终于找到机会开口,"这份PPT我昨晚检查过三遍,不可能..."

"够了!"周媚重重拍下桌子,会议室里瞬间鸦雀无声。那张精心保养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宋甜甜,你是在质疑公司的决定吗？"

空调的冷风无声地流淌,带走最后一丝温度。

"公司经过慎重考虑,决定调整你的岗位。"周媚冷冷道,"从下周开始,你将调任档案室文员。张部长,相关手续你来负责。"

人事部张姐满脸假笑地站起来："宋甜甜啊,你也别太难过。你看小王,进公司两个月,人家就能独立带项目了。这次是看在你跟着周总多年的份上..."

扫视会议室,熟悉的面孔纷纷避开她的目光,只有吴茜茜朝她投来"同情"的表情,末了还不忘拢了拢精心打理的长发。

恍惚间,她想起四年前的面试。

"小宋是吧?第一志愿就填了我们公司?"面试官翻看她的简历,"重点大学、专业第一、获过国奖、还有创业经历...条件是不错,就是..."

"我可以从最基层做起!"她急切地说,"我是孤儿,从小就学会独立。我知道娱乐行业不好做,但我愿意付出双倍的努力!"

"好,那就给你个机会。"面试官笑了,"不过要提醒你,这一行需要的不只是努力。"

如果那时的自已知道今天的结局,还会这么义无反顾吗?

会议结束后,宋甜甜木然地收拾着办公桌。保洁阿姨李婶路过,小声说："小宋啊,你这是得罪谁了?我在这干了十年,第一次见助理被降成文员的。"

"可能我不适合这行吧。"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唉,你这孩子太实诚。上个月你不是熬夜做完企划,结果第二天茜茜直接用你的方案去汇报?你也不争不抢的..."

"阿姨,那些都过去了。"

收拾完东西,已是午后。她抱着纸箱,站在电梯前深吸一口气。没关系,从助理降为文员而已,她还可以从头再来。

电梯门打开,李明和吴茜茜说说笑笑走了出来。看到她,两人的脚步明显一顿。

"哎呀,宋助理...哦不,现在是宋文员了。"吴茜茜捂着嘴假笑,"搬东西啊?要不要明哥帮你?"

李明皱了皱眉："茜茜,我们该去吃饭了。"

看着两人亲密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宋甜甜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办公桌最底层。那里藏着一张皱巴巴的电影票——《罗密欧与朱丽叶》,一个月前她鼓起勇气买的。

一幕幕往事在眼前闪现：

"明哥,这个项目我觉得可以..."

"哦,让茜茜来做吧,她更专业。"

"我加班做了一个新方案..."

"放着吧,下班了你早点回家。"

"电影票..."

"抱歉,我约了人。"

办公室里突然传来谈笑声,打断了她的回忆。

"茜茜,这次做得很好。"是李明的声音,"不过改她PPT的时候,记得下次要清理登录记录。"

"还不是明哥教得好。"吴茜茜娇笑道,"说真的,她那种性格真的很好骗。上次让她签责任书,都不带看内容的。"

"毕竟是从小没人教,情商低也正常。你看她喜欢我那个样子,连表白都不敢,活该单身。"

纸箱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办公室的门猛地拉开,李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