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至暗时刻（2/2）

到是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哦,是你啊。茜茜,我们该走了。"

"宋文员,"吴茜茜挽着李明的手,像是想起什么,"对了,财务部好像在找你,说是有个报表出了问题。"

天旋地转,宋甜甜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她知道财务部意味着什么——那份被掉包的责任书,那个天价的赔偿金额,还有即将到来的最后通牒。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已的人生正在分崩离析。

电梯间里,两个八卦的实习生正在热议：

"听说了吗?市场部那个宋助理,被发现挪用公款了!"

"真的假的?她不是挺老实一人吗?"

"谁知道呢,可能就是装的。听说有十万块呢!"

"十万?那她完了啊..."

档案室里,整理资料的声音突然停住。宋甜甜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十五分,该去财务部销账了。

"哎,小宋啊。"王姐欲言又止,"要不...要不我陪你去?"

"不用了王姐。"她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这是我自已的事。"

走廊里响起规律的脚步声。宋甜甜抱着一叠材料,机械地走向财务部。这段路她走了无数次,但从未像今天这样沉重。一路上,那些曾经热情招呼她的同事纷纷躲闪着目光,仿佛她身上带着什么可怕的传染病。

人性就是这样,在你得意时趋之若鹜,在你落魄时避之不及。

"咚咚。"她轻轻叩响办公室的门。

"进来。"刘总监冷冰冰的声音传出。

办公室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财务部的几个主管围坐在会议桌旁,刘总监坐在最上首,正在翻看一份文件。

"XX项目的责任确认书,是你签的吧?"刘总监抬起眼镜,目光锐利。

"是,但是..."

"没什么但是!"文件重重拍在桌上,"十万块的漏洞,你打算怎么解释?"

宋甜甜深吸一口气："刘总监,这份责任书我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签的。当时吴茜茜说这只是例行工作报告..."

"放肆!"刘总监猛地站起来,"你现在是在指责公司高层设局陷害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一个尖锐的女声插进来。吴茜茜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完美的假笑："甜甜,这份责任书可是你主动签的啊。怎么,现在想赖账?"

宋甜甜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当然记得那天的情形——项目即将截止,她正忙着救火,吴茜茜拿着一叠文件说是例行报告...

"刘总,我觉得事情再明显不过了。"吴茜茜优雅地整理着裙摆,"有些人啊,就是不懂感恩。公司给机会不好好把握,反而想着钻空子。"

"没错。"刘总监冷笑道,"宋甜甜,这是最后通知。周五之前,十万块必须还上。否则..."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公司会采取法律手段。"

走出财务部时,宋甜甜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是一连串的短信提醒：

[您的信用卡已停止使用...]

[您的房租已逾期...]

[您的贷款已...]

最后一条来自房东：[小宋,不好意思。地下室明天有新租客要住,你看能不能今晚就搬走?押金我双倍退给你...]

恍惚间,她走上了天台。二十六层的高度,足以俯瞰整个城市的繁华。初秋的风裹挟着凉意,撕扯着她单薄的身影。

城市的灯火一盏接一盏亮起,像是在嘲笑她的不堪。四年前,她也是这样满怀憧憬地站在这里,以为只要够努力,就能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可现在,所有的梦想都被现实碾得粉碎。

手机又在震动,大概是催债的短信。宋甜甜苦笑着摇摇头,慢慢靠近天台边缘。风更大了,呼啸着灌进她的衣领。二十六层的高度足以让人心生畏惧,可此刻的她却异常平静。

"如果...如果这一切重来一次..."她的声音消散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