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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她。

实在太瘦了，眉眼都跟着有了变化。

“孩子爸妈靠近一点，亲密一点。”摄影师就好像不知道苏灿妍跟贺星硕的身份跟过去一样，很自然地指导他们两个人靠近。

贺星硕向苏灿妍伸出了手。

温暖纤细的手被放进贺星硕掌心的刹那，贺星硕也原谅了所有事儿。

他恨的，只剩下自己。

北风吹起，北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二十年后，番外，贺康年视角。）

父亲终于还是没有等到下一个春天。

还不到五十岁的他，长眠在北城的又一个雪夜里。

坐在家里的落地窗前，再也没有醒来。

我当时并不在他身边，赶到家里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床上，双眼紧闭，嘴角带着笑意。

爸爸以前的助理孙叔叔说，父亲这是想起了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也是去世在某一个冬天。

听说，那一天是我们一家三口第一次在一起，也是我们第一次拍全家福。

母亲把手放进了父亲掌心，在摄影师的要求下，母亲把头靠着父亲肩膀。

照片拍完，母亲却没有醒来。

母亲去世了，但离开的时候没有太多遗憾。

孙叔叔说，我父亲也是。

按照家族规定，父亲的骨灰一定要埋在我们家族的墓地里，尤其父亲还是我们贺氏这两百多年来，最有能力的一位家主，但父亲留了遗嘱，他要埋在我母亲的墓地旁边。

母亲二十三年前脱离了家族，换了一个身份生活，即便后来跟我还有父亲重逢了，也坚决不愿意换回原来的身份。

她跟我父亲没有离婚，也不再是夫妻。

她的娘家苏氏，我很不喜欢，妈妈跟小姨也是，在小姨的主持下，母亲的骨灰被安置在北城最好的一座公墓。

父亲在母亲下葬的时候，就买下了隔壁的那座。

他说，活着的时候无法再弥补，死后，他希望还能有机会跟在我母亲身边。

父亲说，他爱上我母亲，也是在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冬天。

不过往事不可追，一切都已经成了过去。

这些年，父亲严格履行了对母亲的诺言，对我，对母亲关心在乎的人都很好，终身没有再娶，也没有情人。

我想，我小时候是恨过父亲的，现在，却也只觉得遗憾。

父亲下葬的那天，也下起了大雨，我原本以为我小姨不会来，但她还是带着姨夫跟她的三个孩子来了。

这些年，小姨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过得最幸福的一个。

她坚强，坚韧，敢爱敢恨。

小姨说，我母亲的性格跟她的很像，但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对母亲仅存的记忆，也就只有二十年前的那个大雪天。

我也还保留着那时候的照片，母亲眼里有泪，嘴角有笑，眼底也有释然。

但无论如何，我知道，我爱她，也怀念她。

现在，我怀念的人里，又多了一位，我父亲。

希望母亲、父亲在另一个世界，都能过得很好。

我偶尔会抬头看天，看这偌大的宇宙，去看这充斥整个宇宙的无数物质。

曾经构成了我父母的物质，这会可能也充斥在我身边。

也成为了我的一部分。

另外，我有关童年的记忆里，也还有我太爷爷，我太爷爷算比较长寿，猝于他九十二岁的那一年，但他的晚年并不幸福。

太爷爷似乎很迷茫，一直在想些什么。

他说，他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儿到底是对是错。但我作为他的子孙后辈，也已经不想计较了。

我想，是非对错，都已经成了过去。

而现在，贺氏新一代掌权人是我。

我会认真做好我们家族的家族，家族理事会的首席，但在我贺康年的认知里，一个家族的崛起跟维系，并不需要牺牲后辈的幸福。

我想，我能做好。

纪念母亲，也纪念父亲。望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