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兮姿领封三军将 夏耒隘口悟秋原（2/4）

疾电人带风！棒去斧来两军震，斧劈棒迎憾边关！恒聂马上观得绝妙，暗声喝彩。屠巢策马奔前，举斧沉落，常松忙举棒作挡。斧棒对碰，嘡啷一声，火光四溅。常松强接此力，虎口连臂，骨软筋麻。不由暗道好大力气！僵持时，屠巢轻转，两斧头平贴铁棒，上下使力欲削他双手。常松见势不妙，手脱铁棒，挺身抬脚直踹他心窝。屠巢忙收力反挡。常松得了战机，回左腿，屈膝顶落铁棒，双手端举朝他面门直劈。屠巢左起斧架接铁棒，右起斧向斩常松侧腰。好常松，不撤铁棒。压他左斧拉棒，端头掣开他手腕。

沙场之上，灯火通明。两人往来交战百回合，常松汗透铠甲力渐乏弱，反观屠巢却越战越勇！战场之上瞬息万变，高手之争只差毫厘。常松片刻分神，教屠巢使个“二虎竞食”，斩下了头颅双臂！人头滚落在地，仓军上下无不惊心！恒聂道：“常将军竟被斩落马下！”屠巢笑道：“似这般，怎敢称得常胜二字？”将心乱，则兵心散。恒聂不及伤情，喝令道：“众将奋威，随我杀敌！”

两军擂鼓助威，厮杀混战！仓军大将遭斩，军心动摇。与敌军交战之时，战力削弱。屠巢与恒聂来往交战不过十合，掉转马头直奔军旗而去。屠巢大斧一挥，斩去扛旗兵人头，又发狠砍断旗杆。恒聂策马不及，眼见军旗倒地。军旗乃为军魂，旗帜若倒，不战自散。千钧之际，暗夜中一点寒芒闪过，引两军驻足停手。

只见杆长枪入地，抵住将倾之旗。恒聂、屠巢，二人都惊叹神鬼手段。若偏离半点，也不足支撑旗帜。白日之景，历历在目。屠巢心有余悸，喝道：“何人暗地放枪，快快现身相见！”话音未落，万军之中冲出白马。众人寻声看去，来人身无披挂，半铁未提。恒聂定睛细看，认出他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春之隆。急行马快，转瞬已至军旗旁。

屠巢仔细打量，见是个清瘦小兵。想前时，观现在，怎敢信他是那飞枪之人？春之隆只言片语无有，将断旗提起绑在身后。拔出地中长枪，凌厉向敌！屠巢虽疑心千万，眼下提枪在前，不由不信。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春之隆不答。屠巢见状恼怒，骂道：“甚泼皮户，爷爷问话竟敢不答？”说罢，夹马举斧，直奔春之隆而去。屠巢两板斧来的凶，春之隆刺枪而去，左右横扫。见他两板斧，料他必定交叉作挡。遂以枪代刀，滑喇的掼下。屠巢果然两斧交叉作挡。春之隆一转攻势，将落下时，猛抽枪身，随又刺进两斧岔口之中。春之隆左手握枪身，右手攥枪尾。后手轻轻摇动，枪尖打转画圆。屠巢不及惊诧，左右两摆，震得虎口发麻，撕裂渗血！两板斧被挑飞脱手，未曾回神，心脏已遭刺入！屠巢瞪大双眼，今日竟死于无名小卒手中？随落下马，吐血而亡。

仓军见敌兵将领跌落马下，欢呼雀跃，士气高涨！各执刀兵冲阵杀敌，神勇无比。建军惊见此状，丢盔卸甲，四散奔逃。恒聂眼见屠巢尸身倒地，满面惊色。转头看处，春之隆已被众兵包围，入耳皆是神勇之词。恒聂难见他面，春之隆已被众兵簇拥回城。

郎费先锋大军遭溃败退，仓军收兵打扫战场。连清三个日夜，此战虽胜，却也伤亡惨重。帐中恒聂同军师议事，帐外请见。恒聂教见，问：“此战伤亡如何？”千夫长道：“回殿下，此战伤亡过半。原八千兵马，仅剩三千八九。”恒聂道：“敌军何如？”千夫长道：“敌军重沉，廖无几数！”恒聂道：“还是重创敌军，才慰亡者在天之灵！”千夫长道：“身死弟兄怎生安置？”

恒聂道：“你意如何？”千夫长道：“伤亡过多！属下之意，就地安葬，立碑以记。”恒聂道：“我意还是落叶归根，各送返家。”军师道：“殿下之心，苍天可见。只此事还听千夫长之言！”恒聂道：“明之之意，也安葬嘉木关内？”军师道：“若各送返家，需大量人力。如今战后不甚安定，若敌军后方压境，怎生抵挡？”恒聂点头，心觉有理。道：“眼下只好如此。阵亡将士名单需好自存留，待得胜还朝，各行追封！”千夫长领命，自去安置不提。

复三日，后事休全。恒聂帐中安坐，叫军师：“明之，可见高人？”军师道：“殿下想见，何需挂我？”恒聂道：“你当真不想？”军师道：“连日听名，如雷贯耳，怎不想见？”两人相视而笑，随即传人去唤春之隆。半刻不过，帐外听声。恒聂道：“请进！”春之隆挑帘入帐，跪拜道：“参见殿下！”恒聂赶忙扶起，道：“不必多礼！”春之隆起身站定。恒聂道：“日前军中救下百夫长，我苦思无果，不知谁人？只叹愚昧，前时眼前得见俱认不出。于阵前诛杀敌将，大功也！”

春之隆惶恐，道：“殿下言重。贼将与常将军战罢多时，精疲力尽。属下不过得个便宜，殿下此言教我难处。”恒聂见他谦恭有礼，更添好感。笑问道：“还不知你姓甚名谁，那方人氏？”春之隆道：“回殿下；属下唤名春之隆，远在弘春山，自幼长在怀化寺中。因自幼习武，略有功法。听传边关告急，朝中募兵。即辞山门，径往投军。”恒聂听言惊喜，道：“竟是出家之人！不知师傅法号为何？”春之隆合手道：“属下法号‘兮姿’。”

恒聂所见僧侣虽多是潜心向善之士，不过诵经念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