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大道径踪 恩怨分送（3/4）

命！’话音刚落，就见水落云端！淅沥片刻就转大雨瓢泼。等众欢呼雀跃，手舞足蹈。雨中跪地伏拜，叩谢杜君之恩德！大雨下了整夜，土地泥泞，花草树木重获生机！我等凑资聚物，杜君却不受谢礼，只讨了间农舍住下。不管谁人问起，都只说在此等人。杜君在这，多帮人算命解签，闲时还诊脉救病。短短半月，声名远播，前来拜访之人络绎不绝！”

殷子语听罢才知他适才为何沮丧。定然十成爱着杜君，以为自家便是她所等之人。忽听几声呼喝，三人转头看去。只见三个衙差按下两个衣衫不整的人，铁索链住后教推搡而去。几人不明所以，待走远后，济癫才摇扇道：“那杜君当真如此神通，贫僧想要一见。不知小哥可否为我带路？”李泗虽有落寞，却难言。回道：“有何不可？圣僧随我去。”

两人随跟李泗穿街绕巷，转来在片柳树林。殷子语抬眼张望，那林中；溪水潺潺鱼虾戏，柳叶弯弯虫鸟鸣。寒风难破屋茅草，一曲当歌春来途！李泗指道：“那木屋便是杜君下榻之所！”济癫道：“多谢。”李泗道：“圣僧折煞我了。向后自便，若有能用之处，管情来寻！”说罢，转身离去不提。二人更走近些，殷子语正欲起手叫门，却教济癫拦下。疑道：“来此就为寻她，师傅怎不让我叫？”

济癫道：“无需叫门，且听呼唤。”说话，蒲扇轻摇。笑道：“此间不出，更待几时？”话音未落，吱呀一声门分左右。殷子语定睛观瞧，房中立身女子，形容与李泗所言半分不差！但见杜君缓步而来，济癫身前撩衣跪地。拜礼道：“师父在上，徒儿这厢有礼！”殷子语见状大惊失色，看两人相对满头雾水。济癫使蒲扇担起她，说道：“话儿说得烂乎，怎的又来拜我？”

杜君道：“传道术法为师，教性为人是父。二者皆全，怎不称师父？”济癫与她难说，便懒得争论。殷子语在旁更疑，问道：“眼下怎么，可有得解？”济癫笑而不语。杜君转见殷子语，近前一把抱住。殷子语本就心疑，如今被抱个冷不防，怔在当场。杜君道：“恩公教我好等！”一语惊醒梦中人！殷子语忙推离她，转身退在柳树根后。蹲下道：“无故怎来抱我？”杜君朝前探步，子语厉声喝止。杜君只好停步，说道：“恩公怎不记我？”

殷子语道：“与姑娘素未谋面，怎称我恩公？”杜君道：“去年上元时节，恩公曾救我命。如今见我，怎不相识？”殷子语起身道：“上元节不曾见你。”又道：“我形似众，姑娘想必错认。我半分不记救你之命？”杜君见言语难明，掐诀念咒行个复还法。风中晃身，白烟之中化作白鼠。她道：“这般恩公可记？”殷子语小惊心神，仍是摇头不语。杜君又化人身，言中似有泣怨。道：“恩公好忘性！”

济癫见难堪，近前道：“莫要伤心。他前时失忆，多事不记。有话你说了罢！”杜君闻言缓兴，说道：“物化人身，需借日精月华，苦修苦练。去年上元，正为我五百年之期。时年天劫降世，正是敌公赶我！若躲过，得道得仙。若遭害，功亏一篑！幸得恩公出手，免我遭害。否则前功尽弃，性命难保！前些时得遇师父，传我些术法，教我为人之故。他知我心，便让我在此等候。来时我见此地旱灾，就出手搭救。化名杜君，在此等候恩公前来。如今得见，恩公但有所需尽管开口，我必竭我所能！”

殷子语听罢心中有感，却也不图甚么报答。说道：“依我之心，不过顽耍。想来难当此恩，也无有甚么需求。”杜君凑近道：“此言差矣！知恩图报乃是世间正礼。”殷子语道：“真个不必。”杜君道：“恩公形容有差，想难娶亲。我愿以身相许，报答恩公大德！”话音刚落，气氛凝沉。殷子语转望济癫无言。济癫神色急转，摆手道：“这却非我所教，非我所教！”

杜君道：“恩公意下如何？”殷子语笑道：“你倒真实可贵。只我要事在身，难应你意。”杜君疑道：“恩公怎说？”济癫打趣道：“婉童当收此心意。若强嫁于他，怕是鸡犬不宁哩！”婉童为人时短，不知变通。问道：“师父此话何意？”济癫掩嘴偷笑，向子语道：“好与她相说？”殷子语脖红脸臊，偏头不语。婉童见之尤疑，道：“怎难说话？”

殷子语话锋急转，问济癫道：“道济师傅怎与她相识？”济癫道：“才化形时虚脱无力野外瘫倒，有几个混子想轻薄于她。我恰巧过路出手救下，照料数月。”婉童听说以他二人不熟，忙道：“师父待我甚好！悉心照料不提，又传我术法修习。”殷子语耳听心明，点头作应。问道：“既来此寻见，向后当赴冰村？”

济癫道：“冰村路远。自此往东八十里，有县名‘淮江’。那城中有妖魔作祟，过处当伏！”殷子语道：“既如此，切莫耽搁，快快赶路罢。”济癫道：“去时需结一事。”殷子语疑道：“庄中还有何事要结？”济癫道：“来时眼见衙差带走二人不是？”殷子语道：“怎么？”济癫道：“若不去看，那糊涂官要错打好人嘞！”

殷子语道：“怎赶了去？”济癫蒲扇轻挥，周遭白烟乍起。烟消散处，已身在僻巷之中。济癫手摇蒲扇，大喇喇走出巷道。殷子语不知何图，只得在后跟随。婉童两步追上子语，悄声相随。殷子语转头道：“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