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回：寒言水府无意处 云溪岸前得缘时（1/4）

上回书道，寒逐命，楚怜下，二人院中叙事。楚怜下忽见池中有异，指道：“你瞧那鱼！”寒逐命转看池中，但见池中鱼狂；上上下下全忙住，起起落落不得闲。所跃之处白烟弥漫，好个池塘宛若云天。寒逐命道：“这便是怪异。”楚怜下道：“许是水下生灶，饭熟就起出烟来。”寒逐命道：“好说些俏话。待我瞧瞧去！”说罢，手撑台沿跳入烟云池中。楚怜下心无波澜，依凭栏处。暗道：“这水下的勾当，好引你的劫难哩。”

寒逐命经烟入水，循势朝升烟之处游去。池塘丈来见深，不远就到。但见那；烟滚滚，雾浓浓，弥漫满池似半丛。虾虫惊，鱼蟹忙，祸乱水下无处藏。源头不似倾盆倒，隙孔出烟更甚长。寒逐命暗道：“莫非真个水下生灶，这烟囱却小些。”左右瞧见条鱼，寒逐命一把扯过，心念缩身法，手掐避水诀。钻入那鱼腹之中，赶驱鱼儿朝隙孔去。

挤过隙孔，寒逐命钻出鱼腹。左右瞧瞧，孔下别有洞天。却看那；水不见光，底不见石。黑漫漫，浑沉沉。黑漫漫好似暗夜无月照，浑沉沉犹如子午起黄沙。偶有鱼虫浮水过，荧光可比皓月明。寒逐命顺跟荧虫游了半段，撞着水府。依光去看那；三边立玉塔，四方起柱石。阶阶段段水光墨，层层叠叠附满壶。抬头瞧瞧，横有金牌，上书“黄粱梦”三字。寒逐命续走，游经石柱，得见正堂。你瞧那；波光粼粼，结彩张灯。门上明珠波光映，彩是珊瑚灯水晶。虾兵蟹将四边守，慧智精灵八方藏。玉石地，金石栏，画中仙境非夜谭。红玉柱，琉璃瓦，遥相辉映满光华。

水府素有避水之宝，寒逐命推水入内，解了心诀咒术。却才站定，便有虾兵蟹将持刀来前。叫道：“推水来的，姓甚名谁，报上号来！”寒逐命丁字步战，挺身道：“我乃天云山真武荡魔天尊门下，寒逐命是！”这些个虾蟹鱼虫听闻荡魔天尊名号，当即吓得肝胆乱颤。一个个；刀剑落地响叮当，丢盔卸甲心慌张。朝天大路两边散，任他何人过水关。

寒逐命见状，满头雾水。疑道：“你等怎不拦阻？”虾米道：“上仙既是荡魔天尊门下，想来定有神通！我等可得平安哩。”寒逐命更疑，说道：“此话何意？莫非有所隐瞒？”虾米道：“我等本是朝河自由自在者。却因位末法微，才被捉来此处守门。”寒逐命道：“是谁捉你们来此？”

蟹子道：“回上仙；是教无缘捉来此。”寒逐命道：“无缘现在何处？”蟹子道：“正在水府之中！”寒逐命道：“如此说来，不当你们何事。与你等活路，理所应当！”虾米蟹子等众，闻言跪地叩头不止。齐声道：“多谢上仙！”寒逐命道：“速速离去，少时易受牵连。”等众听罢心惊，脚底抹油四散而逃。

寒逐命迈步过关，径至厅前。但见厅上一人，面壁而立。壁上展有画幅，上绘日隐乌山之象。不等寒逐命发难，那人先声道：“你真个来到，教我好等。”话音刚落，转身对门。你看他怎生装扮，甚么模样？身穿柳叶绿，腰扎盎然丝，头戴锦纶冠，脚下乌金靴。绿衬白颜精气貌，玉立长身胜翩然。名作无缘字无分，脑想心生化万形。寒逐命道：“听你言中之意，似是早知我来？”

无缘道：“我已等候多时了。”寒逐命道：“你是何方妖孽？敢立水府，敢掳平良？”无缘道：“我为‘气’。”寒逐命道：“你口下未全，我耳中半滤。说甚么‘气’？”无缘道：“我乃无形之气也。”寒逐命道：“怎讲？”无缘道：“无意无为，如随心肺。”寒逐命道：“何为无意无为？”无缘道：“无意者；无心之所向，无意欲往来，无脑中思虑，无灵里万千。无为者；无事之所成，无动之南北，无形形色色，无万里行程。”寒逐命道：“怎作如随心肺？”无缘道：“此间有灵，个中修气。它心中所想，我即随之化形。它语下命途，我便法与言随。”

诗曰：

天地万物本无状，精神气灵衍化形。

心中思虑瞬息变，善恶是非转念间。

寒逐命道：“听你之言，在此为妖作孽皆因人心所想，口中所言？”无缘道：“管情他人心中之想，我生在此，也便作我。”寒逐命道：“若失言为祸，该当如何？”无缘道：“岂不闻；谎言千种，总有作真。”寒逐命暗自思忖，道：“此间有阴云遮顶，妖气冲天，却不为他父女。池塘之下，水府之中，又为脑想心念。似这般，妖气何来？”

无缘道：“你这般，只是苦思无果，徒增忧烦罢了。”寒逐命道：“你化形在此，可有回天之机？”无缘摇头不语。寒逐命道：“若如此，他人心生恶念，恶念与同你化得实形。既无回天之机，也只除去，方不误后生。”无缘道：“人有悲欢，生来为死，早至怎样？”寒逐命道：“那便得罪了！”说罢，掣出宝剑。无缘怀中抽出双刃，二人起势。

好杀！这边是言出法随精灵怪，那里是驱邪破祸道家仙。那边仙剑出鞘锋芒露，这里宝刀回防闪烁光。一个自幼修持灵气显，一个胎里带法有神通。一个弄风水府震，一个收水安四方。寒言除妖为正道，无缘生来无所为。精灵心法布电阵，仙家咒术引雷诀。电闪雷鸣对冲撞，呼风唤雨破僵局。总是仙家多灵法，技高一筹压精灵。无缘聚则成形，散则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