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江南1（4/4）

他说完，就走了出去。

琴音不知何时停了。

齐修走在书院静谧的路上，跟大哥喜欢上同一个人，总该有一个能幸福。

等师姐下山，他也就该放下了。

大家在贺先生家里画了一晚，自然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昨晚大家画得太累，画完扔下笔倒头就睡了，醒来之后，贺先生才开始看画。

他们四人昨天都画了肖像画，贺先生只要看小徒弟和萧安谁画得更好些，这是萧安强烈要求的，她看了半晌说：“其实你们俩差不多，不分伯仲吧。”

沈玉如正在看师父的画：“您的画风果然洒脱了许多。”

若说从前贺先生专画那五彩斑斓的飞鸟，明艳大气的牡丹，如今倒反而与那些重意境的老头儿们更有共同语言了。

他们学画的人，看画，就能看出一个人心境的变化。

贺先生却没有跟她一起感慨，反而把一幅画挡在身前：“昨天四幅画，你猜猜谁画得最好？”

“谁？”

“你猜嘛！”

沈玉如哪里用猜，她挡的那个位置，是昨天萧景昭作画的地方。

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应该不会是陛下吧？”

“自信点，去掉应该不会和吧。”贺先生拉着她走过去，“就是陛下，你看。”

沈玉如一看，脸就红了，撇过头：“哪里最好了，分明不像，我哪有那么好看。”

贺先生大笑：“怎么没有这么好看，要不要我帮你拿镜子来，你现在这样子，与画里一模一样呢！”

师徒二人调笑过后，又讨论起画技来，他们其馀三人都是专攻丹青的，萧景昭却忙於政务，根本没时间作画，居然能画得这么好。

“他生母就是极会画画的人，你看萧家人都有绘画天赋，他的字也写得那么好，画画对他来说有什么难的？”贺先生说，“要不是他兴趣不在这，也许真能成一代大师，历朝历代都有姓名。”

沈玉如：“这也太打击人了。”

“不过你们是帝后，本来就有姓名了，这机会就留给别人吧。”

沈玉如摇头，坚定道：“不，我一定要靠绘画留名千古！这些年有所懈怠了，等我回去，一定愈加勤练。”

贺先生不由又是大笑：“不错不错。我们快去看看他们两人吧，怎么到现在还没起来。”

她独自居住在一处小院，平时家里也没有人来，更不会有人留宿，家里总共就两个房间，昨晚她与玉如睡了一间，萧景昭和萧安睡在一间。

贺先生过去敲门：“你们起了吗？再不去明珠家，就太晚了。”

说完不久，萧景昭就过来开了门，他和萧安都穿得整整齐齐的。

贺先生怪道：“你们都起来了，怎么一直不出来？”

萧景昭看向萧安，萧安心虚地咳了一声：“正要出来，你们刚好就过来喊了。对了，姨母，你看过我们的画了没有，谁的更好啊？”

这明显的转移话题，不过贺先生也没放在心上：“都差不多，但明珠喜欢玉如画，所以玉如的画更好。”

萧安不服气地摸了摸鼻子：“好吧，看在你难得来一趟金陵的份儿上，就算你赢好了。”

一行人去了明珠家，逗了弘哥儿好一会儿，小孩子奶呼呼的一团儿，皮肤嫩得像牛乳。

逗弄了会儿孩子，萧安萧景昭和陆轻尘几个在外间交谈，贺先生抱着孩子，纪明珠又拉着玉如说了好一会儿育儿经。

宫里虽然有很多人帮忙，但沈玉如没错过孩子的成长，说起养孩子，确实有许多共同话题可说。

聊完孩子，她才说起另一个想法来：“等你这孩子大些，不如我们合作出画本如何？”

“话本子？”纪明珠问。

贺先生也颇感兴趣地看过来。

“不是普通的话本子，是那种有字有画的……”沈玉如顿了顿说，“有点类似於我成亲前你们送的那种……”

一听这个，贺先生和纪明珠都没忍住笑：“那书送得好吧？”

“别提了……”沈玉如扶额，“啊呀，你们快都别笑了，尤其是你，你自己都成亲了，还笑。”

纪明珠说：“本来不想笑的，看到你那么害羞，就忍不住想笑。”

但她到底也是当娘的人了，没笑得太过分，认真问起她对画本的构思。

“我就是想画一些故事，用来启蒙，给元仪和元曦看。以后弘哥儿大一点儿了，也能看。”沈玉如说，“读书枯燥，我想给他们增加点趣味，也算是我给他们的礼物。”

这么一说，纪明珠当然非要跟她合作不可了。

毕竟她俩当年在县学可是“双姝”，玉如嫁了萧景昭倒也罢了，可弘哥儿的爹陆轻尘，那也是跟他们一起坐后排的人物，未来孩子不爱读书还真的十分有可能。

“好，那我们就一块儿弄这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