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容（2/2）

，如今您可算安安全全地回来了……”

“夫人……您看起来面色不大好，这是怎么了？”

师晚怜此刻情绪如同薄薄的轻纱，哪怕只微风一吹便要不受控制。她极力稳住呼吸，想回答，却发现自己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此刻的悲伤，难过，绝望，有太多太多来源了。

末了，她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我无妨，只是想最后来这里看看。”

看看在这个凡间顾府中，即将湮没的一切。

丫鬟也没再多问，挽着师晚怜说道：“那夫人也别想那么多了。将军也一直在殿中等着夫人呢，夫人快去瞧瞧吧。”

师晚怜眸光骤亮，神色讶然：“将军？你是说……顾晏？”

“对啊，”丫鬟回答道，“夫人您昏迷了许久，恐怕还不曾知道。您去找帝师大人的第二日，大人亲自去了趟牢狱审问刑犯，之后下了命令，说是……谋反牵连到的人半月后处斩，小将军暂无嫌疑，免除死刑，依刑法鞭笞二十，半月后流放沧州。这些日子……便暂且先留在顾府。”

“免除死刑……流放沧州……”师晚怜低声重覆着这几个字。

所以说，祁颂终究是放过了顾晏。

原来……是她错怪了他。

她不由得想起了清晨对祁颂说的那些话。当时自己未弄清真相，情绪激动之下有些口不择言，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心情……

她抿唇，擡眼望向殿堂的方向，决定眼下还是先找顾晏问清楚形势要紧。

她是祁颂的情劫，本就不该与他有过多情谊上的牵扯或者是解释。有些话，说出去了，便再也没有机会收回去了。

至少，在这个故事里，她本就没有机会同他解释，同他说出自己真正的心声。

师晚怜在心里轻叹一声，迈步进入顾晏所在的殿堂。

“顾晏！”随着师晚怜的呼唤声和木门打开的声响，正在床榻上包扎伤口的顾晏下意识地看了过去，表情有一瞬间的惊讶。

随后，他慌忙将手边的纱布藏在身后，迅速披上了外衣，欲将自己背上的伤口遮掩下去。

可是这一切动作，都尽数落在师晚怜的目光中。

她慌忙走上前来，眸色沈沈，打断了顾晏遮掩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外披缓缓拉开些许，未发一言。

“别……”顾晏忙阻止。可许是她的动作碰到了他的伤口，他轻轻地“嘶”了一声，似是刺痛。

师晚怜忙停下了动作，看着眼前之景，不由得喉间再次哽咽。

——原本光洁如白玉般的后背上，留下一道道鲜红而狰狞的血痕，带着皮肉往外翻，浓稠的鲜血汩汩直流，染红了他的里衣。

他本就身材精瘦，这样的伤口瞧起来更是触目惊心。

师晚怜面色苍白，眼前有水汽氤氲：“顾少煊……对不起……”

是我搅乱了你的命运，让你受了这般苦楚。

顾晏缓缓摇头，极力弯起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这跟你有何关系……我没事的，真的。”

“说到底……是我连累了你，你这些日子，难免要受些苦楚和非议了。”

他愈是笑言安慰，师晚怜心中的愧疚和心疼便愈深。

她垂眸，凝顿了半晌，拿起了一旁的药瓶，说道：“我帮你包扎吧。”

她极力维持着平静，可话语中的哭腔根本掩盖不住，听起来声声都要融化进人的心底。

顾晏看着她破碎的神情，湿润而通红的眼眶，思绪有那么须臾间的游离。

她……是在为自己担忧，为自己哭泣吗？

他不由得想，她是不是真真正正地开始在意他了。

想着想着，心里又觉得讽刺。他这般无情嗜杀，卑劣狠辣的魔，竟会有朝一日，被一个内心纯善无双的人放在心上。

内心觉得好笑至极，可在师晚怜拿着药瓶坐在他身边，纯澈的气息汹涌而来的那一刻，他只觉心底倏然间一烫。

师晚怜为他上药，距离就这般被拉近了些。她专心为他包扎伤口，便也没有注意到顾晏眼底的动容，和一抹若有似无的紫光。

顾晏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泪眼，恍然间，好似后背的疼痛一瞬间消失殆尽，通通感受不到了。

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地，他缓缓擡起自己苍白而略有些僵硬的手，为她拂去面上的清泪。

哑声道：“别哭了。”

为我这般的人，不值得。

夜殿打脸虽迟但到（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