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上官彦（1/2）

古旧老宅里充斥着醉生梦死的味道。上官彦歪靠在枕上，小几上点着一盏油灯，那是点烟用的。玉箩烟歪在他身上靠着，慢悠悠的给他撮着烟泡。

上官彦深吸一口鸦片烟，双眸眯起来，白烟从鼻子嘴巴里供出来，他整个人便宛若浮在云端上。先前追随他的打手从外头走进来，因着屋子没开大灯，只开了几个壁灯，因此这屋里头便幽暗几分。

玉箩烟：“虎子，查到那姑娘的下落了吗？”

虎子点点头：“查到了，那个三番四次坏我们事的人，是杭城商会会长顾祈佑的女儿，她叫顾南笙，楚梦婕这么多天以来一直住在顾家……。”

上官彦蓦地睁开眼来，歪靠在枕头上的身子慢悠悠的直起来，嘲讽道：“原来是顾家的大小家啊。”

玉箩烟玉手轻捏着上官彦的肩膀，吐气如兰道：“彦儿，既然楚梦婕搭上了顾家这条高枝，咱们就算了吧，天底下的女人多的是，何必……”

上官彦未等话说完，直接将玉箩烟从自己身上掀下去，玉箩烟当即被掀落在地上滚了几圈。虎子伸伸手，终究还是没有走上前去。

上官彦一气之下，当即将手里的烟枪砸到玉箩烟的脑门上：“你给我滚远点。”

玉箩烟扶着额头站起身，哽咽吼道：“上官彦，你好！”

话落，当即扭着腰身抽抽噎噎的往外头屋外跑去。上官彦连声喊了几个滚字。待所有人都出去后，他举目环顾四周，黄晕的灯光下将以往的旧家具笼在一层古旧光晕里。

他开始回想当初跟玉萝烟初识的场景，第一次相见是在他父亲的续弦婚宴上。那一年，他看着年过六十的父亲将比他小两岁的玉箩烟的娶回家。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父亲举办婚礼的这一天刚好是他母亲的忌日。今时，他沉浸在鸦片的残云浓雾里开始回想，自己当初是怎走到这一步的？

好像是从与父亲的无尽争吵中慢慢走过来的，父亲不喜欢什么，他就做什么，父亲喜欢的，他就去抢。直到一年后，当他设计让父亲亲眼看到他年轻的小妻子在跟自己的儿子厮混时，那一幕……

那一幕，父亲推开门冲进来，风驰电掣的将那床纱帐拉开，他老到昏花的眼在那一刻瞪得如铜铃一般大，玉箩烟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只将被子拉上紧紧的盖在自己身上。

他赤裸着上身，从床头处拿过烟枪，慢悠悠的吞云吐雾一番后，幽幽的叫了声：“爸。”

父亲胸膛剧烈起伏着，气管呼噜呼噜的响，一口气是接不上来，苍白如纸的唇一下一下的骟合着，竟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最后抬起那手颤巍巍的指了指上官彦，还有那个将自己埋在被子底下的玉烟萝。

他喘了很久，最后似有一口气跟上来，颤颤的说了个：“你……”字之后，便一口脓血喷出来，当即合目倒在地上，枯瘦的身子在地上抽搐了一阵后，便很快僵硬了，死的时候，那双眼睛怎么都没有闭上，就连下棺时那双眼睛还是如铜铃一般瞪着，典型的死不瞑目。

回想到这里，上官彦觉得这一世竟像是赢了一般。有人说，父子是天生的仇敌，他想，他跟他的父亲，一定是累死仇敌，不然今生怎么会一定要弄出一个你死我活的境地来，还好到最后他还活着。

他起身从地上捞起那烟枪，点上烟泡，瘦骨嶙峋的身子歪靠在枕头上，一阵吞云吐雾一番后，他便开始回想，今夜怎么会忽然想起老爷子了？

他将事情在脑海中过一遍，便抓住了一个名字，顾南笙。顾祈佑的女儿，不提顾祈佑他不会记起老爷子，因为顾祈佑可是老爷子的拜把子兄弟啊，听说他是老爷子的义弟，按理自己该叫他一句叔叔。

可是这个叔叔自打在父亲的灵堂上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子后便再也没有踪影了。他靠在枕头上想，明天要去见见我的那个叔叔才行。

前尘往事如潮水般朝自己打来，很快便将他打晕在睡榻上。

黄少虎便是虎子与玉箩烟站在一处，玉箩烟粗声粗气的骂着上官彦。黄少虎将手中的鸡蛋递给她，宽慰道：“忍忍，熬过了这段时间就好。”

玉萝烟睨了他一眼，低头闷声不语。

“……”

天亮后，顾祈佑一家人正在用早餐，门童便匆匆跑进来与众人说，上官彦来了。顾祈佑双眉一蹙，低声说了句，不见轰出去。门童领命而去，顾南笙与楚梦婕用眼神交流一番，彼此心知肚明。

顾祈佑一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当即将手上的饭碗一撂，起身拎过外套就往外走。顾夫人连连喊道：“饭还没吃完，你这么急干什么？”

顾祈佑低声说了句没胃口。当即抬步往外走去，顾南鸣一见当即起身，拎过椅背上挂着的外套追着父亲出去。

当引擎声响时，车子绕过喷泉，往外头驶去。顾南鸣隔着车窗，匆匆将候在门房处的上官彦一瞥。

“没想到这么多年，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顾祈佑冷哼一声，冷声道：“天天吸大烟，不死他算幸运了……上官彦这个人……什么坏事没做过，芯子都烂透了！”

顾南鸣沉默的听着父亲对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