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看客不知戏（1/2）

上官彦承受冷眼早就承受惯了，当下便掀起袍角施施然的坐在台阶上，一副见不到人就不走的模样。门房转回头，任由他一个人坐在台阶上。

公司里。顾南鸣静坐在办公室里，他面前的文件堆积的如小山一般，便利贴上几乎贴满整个桌面，有提醒他什么事做完，什么事没有做，还有就是把前天贴上的便利贴撕下来，一定要焚烧毁掉，这是重点批注。

顾南鸣按着纸上之事做完后，便着手料理公事。闲暇时，他会把之前准备的备忘录拿出来看一遍，那里面记载的是他所见过的人，和做过的事，明明都是出自一个人出手，但在他看来却格外陌生，宛若从不认识自己一般。

秘书走进来，说开会时间到了。

他抬头说知道了。眼睛却一直钉在的备忘录上寻找昨天留下的线索，本子上说，他有一个文件记录了开会的所有内容。他将它找出来，昂首挺胸往外走去。

顾南鸣是经商天才，这一点没有人敢否认，他对数字的敏感和对市场的嗅觉不是常人可比的。会议上，他就着先前拟定的计划侃侃而谈，因其精准的数学概念和新颖的经济模式，当即赢下了股东会的好评。

其实今天的会议不只是普通商业商议会谈，众人都在商讨着该派何人去粤州接手那里的商行，因着粤州与杭城少说也有上千之遥，若是去了那里，山高水长的能不能再见一回至亲说起来都是问题，其实更重要的是，近年来，粤系和桂系军阀打的不可开，若是去到了那里，那脖颈上的脑袋便是挂在裤腰带上的，随时随地都有掉脑袋的风险。

是以当说到要派何人去粤州整顿事务时，股东会又一轮沉默了。顾祈佑将视线在周遭看一圈：“有人毛遂自荐吗？”

沉默像灌了铅一样坠落，顾祈佑的视线在空中与顾南鸣撞到了，四目相对后，顾南鸣懂得了父亲眼中的意思。他直起身来，慎重道：“要不让我去吧。”

股东大会上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最后，众人都将目光落到顾祈佑身上。顾祈佑：“也好，他刚从英国回来，也需要历练的机会，就让他去吧。”

闻言，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个烫手的山芋不落在自己手上，那么谁去都没问题。

问题解决了，这个会便要散了。顾祈佑那对父子肩并肩落在人后，他从心里想拿出几句话来跟儿子说，最后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顾南鸣沉默着，他知道这是父亲这么多年来对他的第一次委托。

当夜幕降临后，顾南笙和楚梦婕由老徐亲自送到杭城大戏院去。她们比别人来的都早，这一来到便都待在后台里化妆。叶十四和沈煜坤是一起到的，跟着他们来的还有之江大学里的几个校友，包括江城。江城与其他人都不熟，他不是叶十四或是沈煜坤邀请来的，他是楚梦婕邀请来的。

因着大家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又多是同校生，这一来二去的便打的火热。更何苦江城是之江大学中文系出名的大才子，正所谓闻名不如见面，当下也就打成一片了。

顾祈佑领着家人一块过来时，伙计正在给大家伙上糕点和瓜果。也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一声：“顾先生来了。”

刚刚还在喧哗着的大厅忽的安静下来。顾祈佑蹙眉道：“这是怎么了？我来你们就拘着了，不敢放开来玩了，那好好好，我走。”

他最后这话本是说笑说的，并不是要真的走。叶十四当即上前来挽留，顾夫人推搡了他一把，笑道：“你舍得走啊，今天可是女儿第一次登台，十四，我跟你说啊，这个人早几个月前就在眼巴巴的盼着呢。”

话落，忽起一阵笑声来。顾南鸣将手中拎着的礼物交给叶十四，微笑温声道：“生日快乐。”

“谢谢。”

幕后锣鼓声敲响，刘邦和项羽拉开嗓子高唱起来，从破釜沉舟到十面埋伏，四面楚歌，可谓铁马山河，江山万里。那是男子的征战，纵是死了伤了输了赢了，也只带着一股子慷慨悲壮之凛然国色。

等到顾南笙出场时，这慷慨悲壮中便带上几抹女儿情。暮色寒光下，士兵幽幽唱道：“千里从军实可悲，十年征战不能回。”

戏文唱到这里隐隐有了最后的伏笔，台下满堂寂静。楚梦婕一口戏腔早一名动京沪杭，在这之前大家都以为都只是因着她父母才给她赚来的虚名。

可直到这一刻，看她戎装加身，广眉炯炯，纵使一世英豪也敌不过兵败如山倒，她把剑一握，雄浑唱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顾南笙水袖斜飞，翩跹若仙。彼时，故事似乎来到了尾声。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舞台上，铜锣寂灭，忽显冷清。她按着拍子从容踏步走过，面上神色戚戚，当她手拿长剑旋舞起步那一刻，台下看客的心纠在了一起，因着他们都是知道历史的人。

她把剑横于的脖下，唱道：“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