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筹备赴粤州（1/2）

回去的路上变得格外沉默，沈煜坤背着顾南笙走在前面，叶十四和楚梦婕走在后面，很显然这是沈煜坤刻意而为的。青石板路的尽头，有棵上了年纪的桂花树，沈煜坤背着顾南笙在树下站定，银月清晖倾落下来，世界格外静谧。

楚梦婕跟在叶十四身后问：“她是个怎样的人。”

叶十四静声喟叹：“以后你们见到了，就知道她是怎样的人了。”

“那你喜欢她吗？”

“喜欢。”叶十四这两个字说的极淡极浅，宛若轻风吹落桂花香，这本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在楚梦婕心里砸出一口窟窿来，鲜血漫涌而出，她双眸微红，坚定道：“那好，我以后就不喜欢你了。”

叶十四点点头，说：“好。”

黄包车叮叮铛铛的走过来，沈煜坤回头招呼：“喂，车来了，走吧。”

楚梦婕低头从叶十四身旁走过，沈煜坤将顾南笙轻放在车后，又叮嘱一番让楚梦婕好生扶着她，免得她栽下来。楚梦婕迈步上去，一手扶着她，调笑道：“沈大画家，若是你不放心不如你自己来。”

沈煜坤面色一沉：“少胡说八道。”

说完又跟着叶十四上了后面那两辆车，三辆黄包车从树下跑过，晚风送来桂花香。叶十四抬头仰望桂花树梢，月光斑驳的印在他脸上，然，他那颗心却宛若灌了铅一般沉甸甸的往心湖底下坠落着。

等到他们安全将楚梦婕和顾南笙送回顾公馆时，一行人便在这里开始说再见了。秀姑闻声疾步跑了出来，见顾南笙正半吊在楚梦婕的肩上，当即慌张道：“这这这……楚小姐，我家小姐她……”

“她喝醉了。”楚梦婕吩咐：“去煮碗醒酒汤来。”

秀姑连连点头如捣蒜。顾南笙醉酒并不似别人一般爱说话，她只是沉沉的睡过去，若不是白皙的脸上带着两坨嫣红，旁人只以为她只是熟睡罢了。

顾南鸣因着需料理公务，每到深夜他房间的灯都还是亮着的。此时听闻二楼处有声响传来，他起身往楼下走去，正见秀姑端着醒酒汤上来，他随口道：“谁喝醉了？”

秀姑回道是小姐。

顾南鸣当即抬步往顾南笙房间走去，才下了几级楼梯，忽的忘记顾南笙的房间在哪里。秀姑没有看出他的异样，低声说了句二少爷，我去送汤了。

顾南鸣点点头，而后跟着秀姑走去。

他没有跟着秀姑一道走进去，他只是站在门口处望着床上的顾南笙，记忆正在慢慢遗失，如若有一天他不再记得她们，这该怎么办？

思及此，他太阳穴隐隐作痛。当下，他只得捂着脑袋往回走去。疼痛像针芒一样在他脑仁里锥着，这刺痛，逼得他浑身汗毛直立，满头大汗。

他紧咬着唇，一步步撑着回到自己房间。哒一声，房门落锁。他当即沿着门板滑坐在地，贴在身上的黑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湿，连那头碎发都是湿的。

他捂着脑袋倒在地上，身子蜷缩成虾状，口里发出呜呜的低声，因为疼痛他几欲要哭出声音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那股疼痛如潮水般退去的时候，他成大字形躺在地毯上，楼下已经没能听到任何声响了，他睁着眸空洞洞的望着房梁上的水晶吊灯，开始渐渐忘记身边的人和事。

黑暗过后，黎明到来。江天浩如往常一般吃过饭后便到染坊去帮忙。此时，他已从之前的学徒变换了大师傅，可以自己上手调配染料和染绸了。

四季染坊是顾府的第一桶金，随着近年来绸缎的需求越来越多，染坊的生意也就越做越大，工人也越来越多了。江天浩刚迈进来，便见工人们将昨天染好的绸缎拿出来挂。

四月暖风吹来，五色丝绸纷飞。江天浩挽着袖子去查看灶火，见火候正好，便又去看染料。

玉荷香是秀坊的绣女，十指嫩如葱根，模样也颇为水灵，因着是染坊中大管事的闺女，是以平常时她四处走动的时间比待在秀坊里干活的时间要多得多。

彼时，她拎着红木雕花食盒朝江天浩走来，一些有眼色的汉子见着了，当即吹着口哨呼喝起来。江天浩蹙眉回头，便见玉荷香如往常般拎着食盒过来。

还未等他开口，荷香便将食盒搁在小矮桌上，一件件的将内里的点心拿出来：“天浩哥，你过来歇一歇啊。”

荷香是江南土生土长的女子，说话间带着浓浓的水音。江天浩讪讪的朝后退几步，斟酌道：“荷香，我用过饭了，不饿，这些你拿回去跟你阿爹吃吧。”

荷香娇嗔道：“天浩哥是不是十分讨厌我？”

“我……哪有。”

荷香闻言，默默起身，一张小脸上挂着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来。江天浩见了，心一软，当即走过去将碟中的各样点心都吃了些，这才对荷香道：“好吃。”

荷香一张脸当即阴转晴。江天浩抹抹嘴：“我干活去了。”

话落，也不等她说什么直接大步走开。一旁调染料的工人当即神秘兮兮的笑起来，江天浩低声道：“干活干活。”

众人见他不想说这茬，便转开了话题。有人将顾祈佑要将刚回来的二少爷送到粤州管理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