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西塘烟雨人散场（1/2）

她本想与他说几句好听的话，诸如像祝你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之类的话，但是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憋到最后，只心锥的说一句，叶老师，再见。

流水宴上，董沧寻正坐在桌上大快朵颐，偶尔还与老徐碰杯饮一杯小酒。老徐呵呵笑着说,以往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与董少爷您，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董沧寻本想揶揄他一番，忽见顾南笙分花佛柳似的走过来。他当即一怔，胳膊肘撞了韩北陌一下，韩北陌抬头望去。彼时，顾南笙已端端站在他们这桌前，老徐猛地起身道：“小姐。”

叶夫人对顾南笙心存芥蒂。早就盼着她走，如今听说这一行人是来接她的，她是个极有眼色的人，看他们的行事做派猜测其来头必然不小，如今见顾南笙来了，便当即让人去将备好的喜饼糖果拿过来。

她笑道：“喜宴人多，招待不周。顾小姐大老远来一趟，着实不能空着手回去……”

顾南笙微微颔首，伸手接过叶夫人手上的喜饼，这才与老徐道：“徐伯伯，走吧。”

她声音冷碎如珠玉泠然，老徐当下酒也不喝了，当即起身准备跟着走。韩北陌与董沧寻见之，亦跟着起身，自始至终，顾南笙眼中都似没有他们一般。

叶夫人一路笑靥如花的将他们送出门去，门外大雨倾盆。直通的大门下，顾南笙站在檐下开伞，忽闻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喊声，那是沈煜坤的声音，他说：“南笙！”

顾南笙猛地回过头去，见无根水隔着的帘子外，叶十四着一身大红色喜服站在沈煜坤身后，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

顾南笙微微低下头，与之错开眸子。视线才刚落下去，入眼处便是铺天盖地的红，这红色像从她心口蔓延出来的血丝，大雨铺天盖地的落下来，她想，叶十四的婚礼其实是她的葬礼。

到最后，顾南笙终究是没有说什么。打开伞，往雨幕里走去。今日因是叶十四的婚礼，她破天荒的穿了件红色旗袍，那本是极热闹的颜色，在她身上却穿出了冷清的味道来。

顾南笙走了，董沧寻和韩北陌也跟着走了。沈煜坤疾步追出来，望着他们在雨幕中渐行渐远，两个人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出口。

这一路，董沧寻跟在韩北陌身旁，他们总是落在顾南笙几步远的距离后。这一路，董沧寻时不时的附在韩北陌耳边：“我看她只是样子像极了董旋，但是性子却一点都不像。”

“你什么时候看董旋这么安静过？”

韩北陌以眼神示意他闭嘴别说话，董沧寻这才讪讪闭嘴。

因着是下雨天，渡口上的船是没人开了。一行人只得找间客栈留宿下来，一路上董沧寻开始说叶家不厚道了，饭都还没吃完就把他们轰出来了。

一路上只有老徐时不时的与他说几句话。待一行人走进一间客栈时，一手支额撑在吧台上昏昏欲睡的伙计，忽然醒神：“几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韩北陌道。

“那你们要多少间房？”

“四间。”

“好咧，请你们坐在那边稍等一下。”伙计说完当即引着他们来桌边坐下，他一个人进进出出端茶倒水十分忙碌。老徐环顾四周：“你这店这么大，怎么就你一个伙计。”

他摸摸头，憨笑道：“掌柜的，和其他伙计都到叶家吃流水席去了，所以我留下来看店。”

老徐这才点点头。伙计道：“你们先喝茶，我去为你们整理一下房间。”

老徐挥挥手，那伙计当下带笑点头哈腰的走了。

顾南笙捧着白瓷杯，闷头细酌清茶。董沧寻一双眼睛扫到韩北陌脸上，又扫回顾南笙脸上。他这一路都在想着该怎么与顾南笙说话，这一会一停下来，就更想与她说话了。

他考虑了半响，斟酌道：“南笙。”

顾南笙饮茶的脖子一僵，抬起眸子来，静静的看着他。董沧寻清了清嗓子：“那个，我们绝对不是要来抓你回去的，只是奉命，奉命来照顾你……”

其实说他们不是来抓她回去的，连老徐也不信。他记得出门前，老爷还跟他说，不论如何都要将小姐抓回来，纵使绑也要绑到上海去。

顾南笙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哒一声，茶杯落桌。韩北陌看了一眼董沧寻：“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董沧寻当即将这句话，跟老徐说一遍。老徐讪讪的走了，桌上只留下他们三个人。韩北陌好整以暇的望着董沧寻，那意思摆明写着，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董沧寻用眼神告诉他，我什么都不懂。

韩北陌当时有些无语。

董沧寻开始坐直身子，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董沧寻。”

“坐在我身旁这位呢，就是鼎鼎大名的韩家少爷，韩北陌了。”

顾南笙抬眸扫了他们两眼，情绪恹恹道：“你们好。”

董沧寻一腔热情当时似被一盆冷水迎头浇上。韩北陌默默的续茶，留董沧寻一个人唱独角戏。后来唱到董沧寻想找地缝钻进来的时候，老徐回来了。

他说他点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