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登门道谢（1/2）

那是一个白色的透明袋子，里面装着些粽子、炸物、米糕等等，满满的一大袋。

苏南乔微微一愣。

中年妇女温和淡笑道：“我是世州的大堂嫂，庄老太太是我堂婶，那天你替她收我也在现场，真是感谢你啊，要是没有你，我婶子不能走得这么干净体面。”

说完拿过世州手里的袋子，放到苏南乔的手上，继续说道：“这是我们这儿的风俗，专门感谢你的，要收下。”

苏南乔爽快地接过手，微微笑着，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世州一句话都没说，头微微地低着，目光垂落在地上，朝苏南乔鞠了一个躬。

中年妇女替他解释道：“你真是个好人，世州一直说很感激你，更没脸来见你，就让我跟他一起来。”

苏南乔淡然地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随后又看着那妇女解释道：“我以前就是干这个的，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任何一个逝者，需要的时候我都会尽力去做的。”

妇女不停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你的技术一定很好，换做我们这儿的，没人能收拾得那么干净，简直还原得一样一样的，好像我婶子只是睡着了一样……”

妇女说到这里，内心又触动了似的，眼眶红了红，忍着没再往下说。

“逝者安息，节哀顺变。”苏南乔由衷地安慰道。

那妇女点点头，看着苏南乔，认真地说道：“你这干的是积福的事儿，不得了的。”

说完真诚地朝苏南乔竖起一个大拇指。

那是苏南乔从事入殓师以来，第一次有人给她竖起大拇指。

她从前知道人们向卓越的集团总裁，向杰出的专业人才，比如医生、律师、工程师、艺术家等等竖起过大拇指；

从不知道有人向一名入殓师竖起过大拇指的。

她从前生活的大城市里，人们生活在繁华的大都市里、受过高等的教育、穿着鲜亮的衣着、说着流利的双语……却忌讳她一个入殓师的身份、入殓师的双手、入殓师所生活的场合；

而今在一个物质简朴、信息闭塞、教育不高、传统保守的小渔村里，人们却称呼她一个入殓师为“福星”、向她竖起大拇指、喜事婚宴大方邀请……

苏南乔觉得有几分滑稽、有几分心酸、有几分欣慰……

或许是她一直坚持的职业理想，本就是份孤寂的事业。

不过没关系。

只要这个世界有人，哪怕只有一个人，认同她这份平凡的工作，就足够了。

不管是逝者还是家属，只要能抚慰到某些人的伤悲，就足够了，就有意义了。

苏南乔释然地看着世州，对他认真地说道：“节哀顺变。”

世州抬起双眼看向苏南乔，那双小眼睛里满是澄澈的感激之情。

“谢谢，真的谢谢！”世州由衷地开口说道。

目送世州和妇女离开之后，远远地看到小新抱着小芋头回来。

“拉臭臭喽，回家喽，回家喽……”

小新抱着小芋头跑跑停、跑跑停地边玩边回来。

小芋头被他逗得“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南乔姐，拉臭了。”小新抱着小芋头走到跟前来。

苏南乔嗅了嗅，食指轻戳两下小芋头肉嘟嘟的脸蛋，说道：“嗯——好臭呀——让我看看是哪家的小宝宝拉臭臭——”

“来，让你干妈妈给换尿布。”

苏南乔抱过小芋头，“走，换尿布去。”

“妈——妈——妈——”小芋头的嘴里跟着发出了声音。

“是干妈，不是妈妈。”苏南乔温柔地纠正道，“干——妈——”

“妈妈妈妈妈——噗噗——妈——”小芋头卖力地动着嘴唇，喷出了一圈圈的口水。

苏南乔将他放在床上，边帮他洗着沾屎的屁股，边耐心地说道：“是干妈——干——妈——”

“妈妈——妈——”小芋头依旧这样叫着。

苏南乔麻利地帮他擦干屁股、涂好爽身粉、换好尿布后，把他抱了起来，温和地说道：

“小芋头，我是干妈。你有个妈妈，叫做陆单单，不要忘了哦，等咱们回去你见到她的时候，要大声地喊妈妈，知道了吗？”

……

“妈，我爸怎么还不醒啊？”左言敏忧心地问沈洁。

沈洁温和又心疼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左大爷，用拧干温水的毛巾替他轻轻地擦拭脸。

她低声地回道：“医生说会醒就一定会醒。”

左言廷高冷地站在病床末尾。

他看着父亲毫无血色、依旧昏睡的样子，心头好像蒙着一层不爽利的情绪。

他知道那是心疼是悲伤，却不愿意承认。

眼前的父亲跟他从前眼里的父亲完全不同。

他不再是那个高大无所不能的、严肃冷静寡言的、熟悉却又陌生的左大爷。

而是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的脆弱老人。

他埋怨了这么多年、疏远了这么多年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