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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漂亮的尾纱，将她的鱼尾定在地面上。

郁随费力站起来，右手的腕骨已经断裂，她用左手捡起地上散落的麻醉针一针针扎进人鱼身上，“我承认你的能力不是人类比的上的，可是你忘记了，人类最狡猾。”她现在很狼狈，白衬衫上脏污一片，大片的血迹晕染开，尽管如此，她还是继续嘲讽被锁住的人鱼。

“这间实验室是那个蠢货的根据地，几十年了，他早已经把这里改造的滴水不漏，你的怒气越高，判定你危险程度就越高，不然，我为什么要把你拖进来呢。”

掉落的匕首重新拿在手中，郁随对着人鱼比划着，“如果你和那条粉尾人鱼一样蠢，在海边我就可以割破你的血管。”

贝西斯露出獠牙，郁随冷笑着，不再犹豫刺穿她的胸口。

血顺着她白皙的腹部流淌下来，郁随拿专用容器接住，贝西斯眼眸慢慢阖上，头也渐渐垂下。

驱车赶到凌薇发的定位，楚昕手都在颤抖，副驾驶上坐着林清默，被病痛的折磨下，她瘦的厉害，医院的无菌服穿在她身上，显得空空荡荡。

到底是自己的朋友，楚昕敛住神色，声音抑制不住的悲伤，“到了。”

“清默，你还能坚持下去吗？”

路程中，林清默忽醒忽沉，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郁随还有大好的人生，她不能再错下去。

她的病不能离开重症监护室，可是她不在乎了，每天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趁着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一定要做一件事。

林清默双眸黯淡无光。

在路程中，她又呕了一滩血，将干净的车内沾上了血腥味。

“我可以，带我去见她吧。”她的声音轻而飘，像是海绵中挤出的最后一滴水。

楚昕先下车，绕过车头时，她蹲下身，缓缓吸气，才将胸口的闷痛压下去。

她希望她做的决定是正确的。

也希望凌薇给的信息没错，郁随在这里。

林清默的体重很轻，轻到楚昕可以抱着她，她头枕在楚昕的肩上，没有生气。

楚昕早就看到了海滩上的杂乱和凸显的实验室入口，不远处还坐着一个呆滞的男人。

楚昕认得他，他是郁随的助理。

男人失魂落魄，呆呆倚靠着树干。

楚昕心慌的厉害，她顾不得去问他，抱着林清默从黑黢黢的入口下去。

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

楚昕差点软了脚，等来到光亮处，整个人呆住。

一个蓝色鱼尾的人鱼双手和鱼尾被固定住，头垂着，长长浓密的黑发将脸遮住，从她的心口不断流着血，一些被一个状若癫狂的白发女人接在透明容器中，一些流在地上，汇聚成一滩。

奇异的香气就从血液中散发出来。

楚昕大骇。

林清默定定望着那个白发女人，轻轻喊了一声，“阿郁。”

白发女人顿住，她缓缓转身。

看清她现在的模样，楚昕蹙眉往后退了几步。

郁随头发变白，唇边全是血，她的瞳仁变成竖瞳，额头长出黑色的鳞片，半人半妖，与之前大相径庭。

林清默没有害怕，满眼都是心疼，“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

郁随恍然大悟般摸上脸，手指触碰到额头的鳞片被划破许多口子，她垂眸看到散在肩头的头发，一片银色。

“我喝了，喝了她的血。”

她反应过来，随即生气道，“谁把你带过来的，楚昕，是你，你难道不知道她不能离开无菌室吗！”

楚昕忍不住怒喝，“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对得起清默吗，你看看你现在不人不鬼的样子！”

“你疯了，疯的太厉害了，我早该告诉清默的。”说到最后，楚昕眼眶发红，面前的一切都在摩擦着她快要崩溃的神经。

郁随反驳，“我没有，我没有疯，默默你看，人鱼血，可以救你的命，正好，你快把它喝了。”

她抱着地上装满血的一排容器，来到林清默面前。

拧开想要送入林清默嘴里。

林清默避开，她伸出手摸着郁随的脸庞，“我早说过，生死有命，我不在乎能不能长命百岁，我只在乎你是否幸福快乐。”

“没了我，你还有家人朋友，你以后还会有新的爱人，不要再错下去了，阿郁。”

林清默流下泪，“你绑架了楚昕的朋友，为了一己私欲，你杀了人鱼。”

“我不希望我的生命是吸取别人的生命活下去。”

“人鱼没有残害人类，我们没资格去伤害她们，阿郁，我走后，你该怎么办。”她的模样已经不像个人类了，这可能就* 是人鱼的惩罚。

郁随定定看着她，忽而一笑，“不是的，没有你，我余生都不会再快乐了，默默，适者生存，我都杀了人鱼取血了，你不喝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