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1/2）

苏醒

一种诡异的窒息感从胸腹上升到喉咙，咸甜的腥味在此时溢满整个口腔。

唔——秋风应激地侧身，吐血在床侧。

“姐姐！”沈雨宵急得跑过来，迅速放一个木盆在床下，扶住身体让她好受一些。

秋风头痛欲裂，身体虚弱地使不起一丝力气，她抓住沈雨宵的手艰难地问：“我丶怎么了？”

“那个掌门用了什么鬼针，说姐姐会暂时虚弱一阵，”沈雨宵手忙脚乱地帮秋风擦嘴边的血迹，“他说你这几天要心平气和……吐这么多血还说什么治好了他不会是个庸医吧！”

秋风重新躺下，对急躁的沈雨宵摇头，再次开口发现自己声音有些沙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失去意识过后有什么事发生吗？”

风花派掌门一脉的金丝鬼针，能强行扭转武者心境，她现在这么强烈的后遗症肯定是用了全力的鬼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慕容旻不会把压箱底的传家宝拿出来。

“嗯丶嗯丶没什么事，”沈雨宵眼神开始偏移，声音越来越小：“就是姐姐看起来有点奇怪，那个掌门就刺了你几下。”

秋风没有说话，沈默半晌换了个话头：“他们两个呢？”

“白二去用膳了，漂亮妖怪也一起去了……吧。”

秋风闻言点点头：“那你也去吧，让我休息一下。”

在得到秋风没有食欲的回答后，沈雨宵拗不过她的催促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走出房间，关门时再次嘱咐：“姐姐，心平气和。”说完还做了几个深呼吸示范。

等房间彻底安静，秋风闭眼听着周围的动静。窗户缝钻进来的街道喧哗也蒙上一层模糊的雾，鬼针让她的五感也变得迟钝，仿佛变成一个生病的普通人，躺在床榻上不等动弹。

她微微侧头，能看见桌上有一束小雏菊，洁白稚嫩的花瓣在轻轻摇晃。

秋风眼神动摇了一瞬，她现在感知不到任何人，但直觉告诉她只要出声便能获得回应。

“九里……”

她声音沙哑又轻柔，几乎是不凑近听就不可闻的程度。房间没有动静，秋风转回脑袋重新闭眼，夏季的风越来越热，所有细微的躁动融合在风里变得格外嘈杂。

秋风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但依旧睁眼望向床边。

少年的脑袋已经倚在那，发丝铺满床沿，背对着她沈默不语。

“发生了什么？”她打破寂静，问道。

九里过了很久都没转身，只让她看自己的后脑勺：“你陷入幻景里面失控了。”

“……我伤害你们了吗？”秋风呼吸一窒，艰难地撑起身，想要去碰少年的肩膀。

九里顾忌她虚弱的身体但又不想转头，任凭秋风怎么扒拉也不动。秋风见扳不动他，便撩开发丝抚在少年洁白的脖子上。

小猫因为突然的冷意刺激地一颤，整个人缩成一团，有点笨拙地用脸跟肩膀夹住秋风的手掌。

“听话。”她语气放软。

秋风顺着他的动作抚向他的耳后，轻轻地把少年的脸给带过来。少年有点心虚地眼神摇摆，被她捧着的脸左右两边都有伤痕，右边是在皇宫受的伤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左边比较严重很明显是近距离的擦伤。

不是刀剑的痕迹，是……

是拳风的擦伤。秋风掩下眼神，明明抚着少年柔软温暖的脸颊，指尖却异常冰凉。她重整着呼吸，轻声道：“抱歉……”

九里观察着她的表情，听见自责的道歉他更加心情烦闷，悄悄地在她手里拱拱，似乎想让她的手心沾满他的气味。

突然侧头舔少女的手腕，接着轻轻咬了一下。

整齐又浅淡的牙印，秋风楞着与他对视，少年清澈又纯净的眼睛满含情愫。

“这样就扯平了。”九里用鼻子哼了一声，“你就只对我手下留情，其他人差点被揍飞。”

“我那时候是有意识的吗？”秋风皱眉。

“有一点吧，你最心系我当然不舍得下重手。”少年坐上床，去勾她的手指。

秋风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幻景的过程也变得模糊，但她心底觉得一定是非常剧烈的压力才让自己失控，在那样的情况下不可能会有意识。

但她没有质疑九里，而是依着他勾住自己的手指：“慕容掌门后面说了些什么？我们是失败了吗？”

少年发间的铃铛因为主人的姿势而晃动，他沈默半晌才擡眼看她：“他说你执念深重，心魔有爆发的迹象……江湖的和平最忌强大混沌者，他不能给这样的人推荐信。”

秋风喉咙紧了紧，慢慢点头，再次躺下调整着呼吸。感受着前方依旧笔直的目光，她想了想还是不准备说话。

时间轻缓地移动，九里勾着她的手指，目光犹豫地不断移动，最终在寂静中出声：“我可以问你的幻景发生了什么吗？”

少年能感受到秋风的指尖有一瞬的颤动，然后她慢慢把手伸了回去，在快要离开他手心时又被他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