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1/2）

沙漠

马刀宽刃薄背，若是气力充足者能劈骨肉。大汉们冲过来的气势就像一排奔跑的巨牛，踏起的灰尘让两边路人都迷了眼。

“让开！”

为首人一声怒吼，丝毫不把面前的身影放在眼里，刀刃的光直劈而下。

秋风稍稍偏头，那卷起的刀风几乎要掀开她的面纱。然后是短暂又让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女子的上拳打在大汉的手腕，那气势汹涌的马刀就这样顺着主人手臂的颤抖而缓慢龟裂。

第二步，踏入巨牛们的中心。

在几乎能把她遮住的身体阴影中，女子的指节像是穿梭而过的飓风，将壮汉们的手骨完全冲碎。在痛苦呻吟响起前，她就结束了战斗，所有俯视她的人们只能被巨力制服而倒下。

不远处的红发少年微张着嘴，一颗小小的虎牙露了出来。

从他的视角看过去，壮汉们倒下的时间像是被拉慢，女子的面纱就在这个瞬间掀起，露出她流畅的下颌线与淡色的唇瓣。

敖葵长这么大，其实是第一次看见拳法。家族中以武器为尊，导致他未曾近距离目睹肢体的绝对暴力，有些难以解释的冲击力让他甚至忘了呼吸。

秋风走回来，在路过为首的壮汉前还俯下身轻语：“去找大夫多包几圈，这些天不动就好了。”在得到恐惧又拼命点头的回应后才慢慢踱步到少年身边。

“交易完成。”秋风将玉佩收进包袱里，对着少年招招手便想转身离开。哪想只踏出半步，手腕就被拉住，秋风回头，透过面纱再次打量前任雇主的模样。

“你……”少年头个字的声音几乎不可闻，他突然拉着秋风的手想要凑近她，“做我的护卫吧！”年轻孩子的眼神像是最直接的光束，将所有情绪传递出来。

“我现在不缺银子。”秋风回覆，手腕轻轻一摆便挣脱他，哪想少年另一只手又接着抓住她，像是第一次被人拒绝感到不可思议：“你开个价！本少爷没有给不了的价。”

秋风看着那些大汉已经慢慢站起来，希望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溜走，她转过头：“你为什么被他们追？”

“本少爷才不是被他们追！”少年极力反驳，但在面前人模糊的目光下不知为何气短了一截，“我要去西边，结果走到一半发现他们骗我，想把我拐出塞去卖了！”

边说边生气，小脸涨地粉粉的，似乎觉得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所以我就告诉车队其他人他们是人贩子，大家都跑了，这些混蛋就来追我。”

西边……秋风挑挑眉：“你去西边哪里？西域除了关塞没有什么景点。”

少年看起来很容易相信别人：“你懂什么，西边有个地方可是大名鼎鼎的……”

秋风心下了然，直接截住少年的话头，鸣雀宫的名字在这些中转小镇还是不要出现得好，七年前的混乱后西域神殿可不是什么被人称赞的地方，现在人们的印象更接近於邪道。

“你为什么去那里？”

“我要去拿……等等，本少爷为何要跟你说！唉，别走！我要去拿铸刀的金石，这对本少爷很重要。”

秋风沈吟片刻，到达鸣雀宫之前会有一大片沙漠，若是没有地图或者熟悉的导游很容易在沙漠中迷失方向：“你知道怎么去？”

“当然。本少爷出发前万事准备妥当。”少年眼睛又亮又迷人，像是晶莹剔透的宝石。

“我叫秋……九。”人行走江湖总会有个化名，她算是明白了。

“你是同意了？真是奇怪的名字。”少年拇指一翘指向自己，“本少爷姓敖，名葵，记住吧。”

敖葵，秋风眼睛狠狠一闭，似乎不能忍受上天给她开的玩笑，世界上如果说有哪一家的族谱她能倒背如流，那姓敖的那个单子上她能准确地知道‘敖葵’排行第几。

之前的她绝对会杀死无辜的人，面前的孩子在说出这个名字的下一瞬间可能颅骨就已经碎裂了。但是……秋风再次擡头望向敖葵，声音有些低：“你是一个人出来的”

“我不是小孩丶才不是离家出走！只是丶哼，问这么多干嘛？你负责好本少爷安全就行了。”敖葵双手抱胸，故意不看秋风。

稍微平覆一下有些起伏的心情，幸好面纱阻隔了视线，她都能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或许会有些吓人：“报酬是多少？”该占的便宜还是得占。

“你想要多少？你这样的身手喊高一点理所应当……”

“一百万两白银。”

敖葵就这么震惊地看着她，似乎整个人定在了原地，姣好的样貌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闪闪发光。秋风没有等他反应过来，直接说：“我们需要雇车，走吧。”

女子比他矮上些许，敖葵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跟在她身后，脸上还是有些怔楞的表情：一百万？我听错了？是一万，还是她说错了……？一百万可以建造一座不小的山庄了吧。

“小少爷不是说多高的价都理所应当吗？”

秋风在前面没有回头，用一种含笑的语气轻声道，似乎很笃定少年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