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1/2）

启程

秋风清醒地很慢，她的伤势颇为严重，甚至比在光京城受的伤还不忍直视。

鸣雀宫的医疗弟子费了好大力气，甚至压箱底的药材都拿出来吊她命。敖葵守在她门外过了一个多月才没闻到铺天盖地的药味。等她苏醒，被治疗的前辈一再告知短时间内不要再这样拼命了。

“你功法奇特且内力深厚，虽不造成练武之害，但若是再拼一点谁也救不回来。”

大夫是鸣雀宫的师叔辈，一把雪白的络腮胡，总是弯着腰朝她说话。可嘱咐完这句话后，他提着药箱沈默许久接道：“少侠救其於混沌，於鸣雀大恩，老夫没齿难忘。”这位说起话来很是唠叨的长者在此时俯身，朝床上的秋风深深鞠了一躬。

剩下的日子便是无尽的康覆时间。只有云玥鸥时不时来见她，她的神色看起来略显疲惫，但挡不住眼底的平静。秋风问过敖葵为何不跟着林菁走，后者前几日与她告别，说会回龙鼎，有些事还没处理清楚，以及会在那里等待她。

“你要去龙鼎！”敖葵猛地退后两步，把椅子都踢翻了，“你丶你要干什么……”

一种恐怖的猜想爬满敖葵的后脑，他一时间竟想直接逃跑：“父亲他们不会放过你！你当然也不会放过他们……”

秋风擡手，止住敖葵上气不接下气的话，似乎他要把所有设想都一股脑吐出来：“我让你写信告知我会登门拜访，你写便是。”

秋风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我只是去拿应有的斗武约定之物。”

“你不会说的是跟二伯他们那次吧？”敖葵反应过来，把板凳扶正了。想到自己离家出走几日才突然收到家中传信说二伯三伯受伤了，甚至去请了深涧门的游历弟子登门治疗。

“本来是与敖斯辰公子约定的，”秋风依旧闭着眼睛说话，像在与敖葵唠家常，似乎那一场死战不过是普通切磋，“你的伯父们顶替而上也无大碍。”

“……你认识我三哥？”敖葵缓了半天，抓住了一个并不重要的点。

秋风这才睁眼看他，少年坐在花雕木凳上望她。自从坦白后，敖葵总是看她一会就低头，像一只湿哒哒的幼犬。他的样貌与其长兄有相似的地方，但整个气质完全南辕北辙，光是耳骨上的钻钉就颇有引人之气。

耳闻龙鼎的两位少爷都是江湖美人榜常客，所言倒也不虚：“若是他得空，你也可添一句我们的斗武可真正来一场。”

敖葵突然陷入思考，脑海里出现自己三哥那寒霜遍布的脸。

不管是大族小姐还是江湖侠女们总是对长兄那张高岭之花般的脸极为追捧，他及冠后想要定亲的信件可以铺满家里。之前都不在意，但是比起来，长兄受欢迎的程度似乎要甩他很远。

只不过秋风跟他是不可能的，至於为什么……敖葵都开始低下脑袋，一种覆杂情绪缠绕住他全身：“你身体刚好就去龙鼎不怕出事吗？”

“我有七成把握，大家主不会对登门拜访的礼貌客人做些什么。”

“那剩下三成呢？”敖葵捏紧拳头，似乎能在眼前看到两人对峙的紧张局面。

秋风歪头看他：“你操心这个干什么？到时候若是失控你跑远便是。”

“我才不会！”少年猛地站起来，又生气又不知所措，最后的声音变得很低：“我不能对养育之恩的父亲出刀……但是至少会挡在你面前。”

说完这句话，少年便转身急急走去，秋风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小公子是重情义之人。”

女子的声音突然响起，云玥鸥站在门外侧头看着少年远去的影子，说完看向秋风，眼底似有笑意：“倒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差不多两月，一来二去，秋风也不再与云玥鸥生疏。而且现在也不再是副宫主，得称一声云宫主了。

“可惜小公子终要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了，”云玥鸥坐在秋风床边，脸边的耳发散着淡淡的清香，“江湖传闻可不止写了秋风少侠的神勇，还写了那位绝世少年的伴身相随。”

秋风不接话，她发现云玥鸥其实内心也是个八卦人士，无事最喜问她些传闻真相，她发出质疑，还会用门派地处边缘无人相谈而搪塞过去。

“宫主今日可有事？”

云玥鸥见她模样便不再调侃，而是拿出怀里的一封红底金纹的信封，轻轻放在秋风的手上：“鸣雀宫推荐信，助秋风少侠於天阙大会一获所愿。”

秋风接过这封信件，重新望向云玥鸥。鸣雀宫在百年的建派历史中从未给出过推荐信，她是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

“多谢宫主。”秋风道谢，语气真诚。

“若是道谢，应是我派全体弟子向少侠道谢也不为过，”云玥鸥温柔地笑，两个人在一起似乎都放下了负担，“你为我们带来了久违的平静。”

“八月之时，鸣雀将为少侠助一份力的。”

两人聊了许久，直到秋风再次需要休息的时候云玥鸥才再次离去。临走前，还添了一句：“万云观今年的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