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偷笑（2/2）

从外观看上去医院的搭建十分草率，很多地方的设计都不是很合理，就比如门口进出的通道，不仅矮而且窄的离谱，他们必须侧着身子才能进入。

如果说医院的外观只是草率，那么医院里面的破旧程度简直远超程际的设想，黑漆漆的墙上是干成褐色的血迹，楼梯扶手上锈迹赫然在目，地上的瓷砖呈不规则状向两边裂开，深灰的水泥清晰可见。

这样的地方根本不符合基本的卫生条件。

这不像是医院，这更像是个人间地狱。

身处其中，程际只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是哪？我要回家！！”另一个被拐者被周泽揪着衣领从车上拽下来。

对待他，周泽是没有温柔可言的。

程际回头看着那位因为长时间处於极度恐惧状态而眼睛充血红肿的被拐者，无奈叹息。

现在的他也是心有馀而力不足，他也是自身难保。

“不许停，往里走。”周泽冰冷地发号司令。

程际虽然接受能力和自我调整能力都比普通人强很多，但他终归是个凡胎俗体，说完全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他努力克制内心的不安，闷头往二楼走去，他每一步都迈的很重为的是压住因为紧张而发抖的大腿。

周泽拽着另一个被拐者跟在他后面，将他的异样看的一清二楚。

在一个抢救室前，周泽命令他们停下来。

程际擡头看着那块即将脱落的抢救室灯牌，没了在继续往前迈进的勇气。

周泽用手轻轻地放在他肩上，声音依旧温柔，“乖，在这等我，不要乱跑。”

说完，周泽推开那扇门走了进去。

程际麻木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内心只剩无措。

另一位被拐者还是老样子，精神恍惚，眼神惊恐地看着程际，看着周围一切在动的生物。

程际不确定他这种状态是被困在这里多久了，但他可以肯定就算将来这位被拐者能出去，也很难恢覆到原本的状态。

这种伤害和经历真的很难愈合。

周泽进去并没有过多久就出来了。

他脸色也不是很好，像是刚刚发过火的样子。

程际没敢多问，只能乖乖地跟着他进到里面。

抢救室是被改装过的，进门后尽然是一条狭长的走道，走道的右侧摆着两个明晃晃沾满血的可推动病床。

上面的血迹还是鲜红的，这说明前不久有人在这里流过血。

程际藏在口袋里的手不禁握紧。

注意到程际频繁闪动的眼眸，周泽安抚他，“不用害怕，你不会有事的。”

“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毕竟我也才二十岁出头，死了怪可惜的。”程际试图通过这种说话方式让自己放松些。

“看不出来，你还挺惜命。”周泽脸色比刚刚好了一些。

“看不出来，你还挺无耻。”程际按着摸子照搬。

周泽看着他笑起来，“就这么痛恨我。”

程际很轻很轻地哼了声，不敢再继续往下吐槽，要是放在罐头厂外面的世界，他早不知道凑了周泽多少遍了。

几分钟后，一个简陋的手术台在程际眼前出现，一个穿着百大卦，带老花镜的老头站在里面等着他们。

老头从程际进来后就一直盯着程际，但他什么也没跟程际说，而是转头责怪起周泽，“你什么意思，带两个进来。”

“你是想要另一个在旁边看着。”

“老头，你刚刚已经骂过我一遍了，怎么还骂？”周泽脸色又变差。

“你都不介意，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老头眯着眼继续看站在周泽背后的程际，越看眼越眯，“试哪一个。”

周泽指了指另一位被拐者说：“试他。”

&“按上来。&“老头转身调起设备。

周泽粗鲁地将另一位被拐者托起，绑到病床上。

被拐者挣扎十分剧烈，但还是难敌周泽，程际这才意识到外表看似文弱的周泽力气既然这么大，他觉得刚刚自己产生想要揍周泽的想法真的很可笑。

被拐者双手双脚被无情锁住，崩溃地喊叫声遍布整座大楼。

老头受不了，直接给他打了针镇定剂。

程际看着老头把设备上那些奇奇怪怪，红红绿绿的管子拉出来，接到被拐者的头上，然后按下装置，被拐者眼睛突然瞪大，整个人剧烈地抖动起来。

程际口袋里紧扣着的手开始出汗。

他下意识看向周泽，发现后者既然在偷笑。

然后视线往左移，老头也站在机器前偷偷摸摸地笑。

程际只觉得头皮发麻，他身边的两人真的是人吗？这难道不是个怪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