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想死没错，想活亦无错（2/2）

很快他就发现咳嗽声是从后门教学楼的拐弯处传来的，这不是今天早上男孩被霸凌的地方吗？

程际沿着树丛缓慢移动，逐渐向拐弯出靠近。

纯净的月光下，一个瘦弱的东西在地上爬行，在地上拖出一道暗色的水迹。

程际停下，接着月光仔细观察，瞳孔止不住颤抖，这是人！地上的水迹是鲜血！！

程际环顾一圈，没有发现可疑人之后，从树丛后跑出。

跑进一看，他惊讶到险些失语，“是你！”

听见程际的声音，男孩艰难万分地擡起头，满脸鲜血的脸上痛苦不堪地挤出点笑，“是你啊。”

“你怎么在这？是谁伤的你。”程际想要去扶他，可又不敢轻举妄动。

男孩声音虚弱的像只病猫，“是我。”

“你伤的你！！”程际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身躯，大脑一片混乱。

男孩视线转移到程际后面，忽然尖叫起来，拼命地往后退，程际觉得他简直是要钻进后面的墙里。

程际强装镇定，然而背后一片冷意。

“你怎么又回来了！”背后一阵冷风拂过。

程际藏好内心的慌张，缓缓转身，看见了一身黑衣靠在对面墙上冷漠地看着他们的苏西汉。

“你为什么要杀自己？或者说你为什么要自杀？”程际问他。

苏西汉淡淡地撇了地上的男孩一眼，又再次看向程际，异常冷静地说：“这不关你的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走。”

苏西汉的口吻不是命令，却也不是在商量，他是把选择权交到了程际自己手上。

程际忽然想到了什么，毫无征兆地笑起来.

&“你笑什么？&“他的笑引起了苏西汉的不满。

“没笑什么，只是觉得你很逗，想救你的人是你自己，想杀你的人也是你自己，不觉得很有意思吗？”程际说。

“笑完就走吧，这里不需要你。”苏西汉整个人都冷静的可怕。

“不走会怎样？杀了我吗？”程际在试探他的底线。

苏西汉冷漠地看着程际回了句，“如果可以，那为什么不呢？”

“死就死呗，人哪有不死的。”程际把不久前苏西汉对他说的话，又重新对苏西汉说了一遍。

程际原本以为苏西汉会生气，结果苏西汉不但没有生气，相反很认同这话。

“你说的对，人哪有不死的，所以我自杀，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理解的死。”

程际轻视地笑着，“可你也没有资格杀过去的自己，你难到看不出来过去的你求生欲很强吗？你是从宿舍楼里就开始杀害他，可他为了活着，硬生生爬了这么远。”

“那有怎么样，他今天必须死。”苏西汉的话一点退路也不留。

程际音调升高了不少，“你是不是有病啊,过去的你死了，那未来的你也就不存在了！”

看着程际情绪忽然激动，苏西汉什么感觉也没有，“我要的就是未来的我不存在。”

程际：“疯子！！”

苏西汉：“疯子？我也没有选择，你无法知道未来的我在这个世界活得有多么痛苦，而杜绝痛苦的根本之法，就是我根本就活不到未来。”

如果知道自己未来注定活得痛不欲生，那提前杀死年少的自己又何尝不是种解脱。

程际：“你这是在背叛过去的自己，过去的你拼了命也要活下去，也要让将来的你有看见希望的机会，而你偏偏要扼杀掉这仅存的希望。”

苏西汉一脸无关紧要地看着程际，看着程际脚边那个懦弱，胆怯，被称作过去的自己的男孩，再次开口：“可未来的我没想过要什么希望，我只想尽快结束这份痛苦。”

程际一时语塞，他也无力反驳。

他咽了咽口水，坚定地站到男孩前方，替他挡住苏西汉。

苏西汉困惑的打量程际，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明明不关你的事，你为什么要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

月光撒在程际的右半张脸上，与左半张脸形成鲜明对比，一半是光亮，一半是黑暗。

人都是有两面性的，有好的一面就会有不好的一面。

他不觉得未来的苏西汉就是个坏人，因为他没错，他只是想避免痛苦，可他也知道过去的苏西汉同样没有错，他只是想活着。

想死没错，想活亦无错。

可未来的苏西汉明显比过去的苏西汉强大，以强凌弱错了。

他得阻止苏西汉。